一瞬间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毕竟他严重怀疑眼前的孩子是不是对糖果有什么ptsd。

可是眼前的孩子在听到他的话后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看样子应该和自己这些阴谋论没啥关系。

“难不成你只是想要给我？”

听到这里，那孩子狠狠地点了点头。不过蒋笙却并未将这颗糖拿走，反而是握住他的小手让他再次将其牢牢地包裹住，“乖，这颗糖算是我给你的聘用资金，你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

或许是他的话真的有几分蛊惑能力，那个小孩子点了点头，一大一小手拉着手就离开了房间。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小家伙只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蒋笙带着这个小家伙来到了浴室，毕竟他总感觉让眼前这个小不点一直穿着病号服实在是太不妥帖了，于是准备先给他洗白白然后给他换上好看的小衣服。

他不知道的是，在看到是浴室的瞬间那小家伙的冰蓝色的眼睛戴上了些许幽深的颜色，看向蒋笙的目光都戴上了些许的不善，即便如此他还是很乖顺的脱掉了衣服，进入了满是温水的浴盆里面。

“小家伙，温度怎么样？”

在看到那个小孩子点头后，蒋笙才把袖子挽起，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给小家伙洗头搓泡泡，甚至还自己借助洗发水在这潮湿又温暖的环境中吹起了泡泡。

可是眼前的小孩子好像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很老实的坐在浴盆的指定位置，任由他把他的头发挼搓捏扁。

或许是气氛太安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一时间蒋笙倒是不知道该和眼前这个小家伙再说些什么。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问了一句：“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家伙吧，你有名字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小孩子身体突然一颤，有些机械化的说了一句：“编号570。”

这个答案说出的瞬间，蒋笙内心的愤怒瞬间暴涨。这是要多久的测试又或者是多久的虐待才能让这样的一个孩子牢牢的记住这样的一个数字。

他在生气吗？因为我吗？

看着蒋笙的眼底的怒火那个小孩子反而有些不解，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实际上格外细腻的哥哥接下来的话。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还是说我给你起一个？”

蒋笙将心底的怒火压下，温和的询问着，他甚至都开始嘟囔着各种离谱的名字，像是狗蛋，小草之类听起来就格外怪异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听不下去的他的碎碎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个小孩子发出了很细微的声音：

“……沈云墨。”

“这名字很不错啊，比那代号好听多了！”

听着眼前人真心实意的赞美，感受着他那双温热的大手配合着温水将自己头上的浮沫一点点冲洗干净，沈云墨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第一次从他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带有利益的温暖。

至于眼前这个哥哥对他名字的夸赞他倒是不敢苟同，毕竟无论是这个名字还是那个代号都是那群疯子取的啊。

在那个小孩子还在思考的时候，蒋笙还在一边碎碎念着：“看你这样子肯定比我小，我叫蒋笙，今年十六了，你可以直接喊我哥，一会我带你去测量一下你现在多大，看看你是那几个家伙的哥哥还是弟弟，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感觉你肯定比他们小……”

在帮沈云墨擦头发的时候，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的皱眉：在沈云墨的脖子后面是一串被激光刻上的数字，之前被头发掩盖住倒是没有看到，此刻却完全的展现在了蒋笙的面前。

那串数字正是沈云墨刚刚背出的编号：570。

“小家伙，一会可能有点疼，你如果害怕就咬我。”蒋笙将手上的毛巾盖在了沈云墨的头上，让其微微的遮住了对方的眼睛，同时从一边的柜子里面拿出激光器和修复仪。

这样的痕迹必须消失，不然对这个孩子的将来不会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会给他带来灾祸。

在一切准备完毕后他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了那小孩子唇边：“别担心，就一下，跟蚂蚁咬了你一口一样，不疼、不疼的……”

确实只有一下，灼热加上轻微的刺痛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瞬就被一抹冰凉覆盖。

一切快速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痛苦比在实验室里收到的要轻松太多太多了。沈云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就结束了。

“已经没事了，小家伙好厉害，好勇敢！真的好强，怎么样是不是跟蚊子咬的一般……”

耳边还是蒋笙接连不断夸赞的声音，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夸奖沈云墨微微的扯了扯嘴角，在头巾笼罩下的他依旧无法笑出来，却从这个人明明是哄孩子的言语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沈云墨不知道，但是他愿意给眼前的人一个机会，哪怕他已经遭受过太多非人的待遇。

蒋笙，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要知道上一个辜负我信任的家伙已经被我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