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皮肤雪嫩,略带婴儿肥的脸搭配大大的红色蝴蝶结让人见了就想亲一口。她脚上穿着小皮鞋和棉袜,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生长着精灵。可以说造物主将所有和美有关的东西全部施加在了她身上,不吝啬地讲这是一位能让全世界领养的可爱女孩。
与其产生强烈对比的是不远处的跪着的男人,全身上下无一处完整,一条腿被抽出了骨头、一只胳膊扯断却被折叠成了数份,半个脑袋不翼而飞,样子狼狈不堪。
“早说不就好了?害得我浪费这么长时间。”小女孩嘟嘟着嘴,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哪怕是亲王级别的血族,满装心脏的情况下一次性也只能复活几百万次而已,你一个血侍坚持这么久真不了不起。”
血族在民间传说中是真正的不死不灭,但要真是不死那血族就不需要诞下新的生命了,他们依旧有极限,依旧有被杀死的可能,只要被杀的次数足够多,亲王级别一样得跪。
当下这位血侍的再生明显到了极限,已经到了将血液重新吸收会体内都做不到了,把人类医学套在上面相当于到了濒死状态。
女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手一抬,血侍身上不到三秒就爬满了黑色符文,它们侵蚀着自己的血肉与灵魂,被这些东西缠上他的灵魂灼烧起来,痛疼甚至远远高于与白鸣交手的武士。
“啊!”
惨叫中号称不死的血侍化为血水,只剩下几件破烂的衣服和几张零花钱能证明他存在过。
女孩哼着儿歌,迈着轻盈的舞步朝一个房间走去。不久一个目光呆滞的女仆拿着扫帚等卫生工具收拾残渣。
“嘿!贝蒂,我回来了!”
她推开一扇门冲里面大喊一声,笑盈盈地抱住了跪坐在地上画画血族小姑娘。
“安娜,你把我画弄脏了!”贝蒂不满地说道。
进入竹林里的房子,她就被传送到了这里,听自己闺蜜说这是独属于她的特殊待遇,当房间内的系统感知到被保护者出现,就会把人传送到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也多亏是能力有限,不然在遇到危险的那一刻贝蒂就会被传送到这里。
游乐园的保护系统启动,说明有人伤害的贝蒂。除了贝蒂以外没人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有人来这里一定是贝蒂带路,那么这群人很可能是冲着她这个怪谈来的,敢对她动手其实力必定不凡,最好的方法是先把朋友捞出来。
至于不来竹林小屋,那就说明对方不是来找安娜的,这就好办了,抓一个血族女童出动力量连游乐场的玩偶都打不过,完全不用操心。
“我都担心死你了,你还关心你的画。”安娜憋屈道,心理不是滋味。
贝蒂闻言似也是觉得自己理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牛奶糖递给安娜:
“给,这是爸爸给我买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吃。”
极罪之城那七八天的外交时间能运进来的东西有限,科罗特又听说小孩吃糖吃多了会出问题,于是可怜的贝蒂每周能拿到的糖很少。当然,实际上血族不是外界的人类,他们的身体几乎不可能出现健康问题,一切不过是一位老父亲过度的担忧和宠爱。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忍不住流口水的贝蒂,在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糖。
“不知道,我打算一会儿过去看看。你放心,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安娜挥了挥毫无震慑力却能一击打塌一栋楼的拳头说道。
“其实他们也没有太欺负我了,那个大哥哥还给我画画呢。”贝蒂为两人开脱,眼里有点不舍。
“哼!你可不能相信那群大人,只有小孩子的心思才是最单纯的,他们虚伪得很。”
“可……爸爸说善恶不能简单的定义,他们没伤害到我……”
安娜一把手捏着她的腮,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爸爸都教了你些什么?竟然让你的三观扭曲成这个样子?这个世界就是个下水道,任何出生在这里的人早晚会被熏臭,只有小孩子的心思才最单纯!”
“才不是呢,大家相处的可好了,这座城市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每个人都幸福的生活在这里。”贝蒂摇了摇头,反驳道,“大家每天有说有笑,女仆姐姐们到了晚上就会来找我玩。”
她很自信很骄傲地告诉朋友,并还拿出来一本童话书:
“这上面就有我爸爸在这座城里工作的故事,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是真的。”
安娜冷笑道:“你爸爸可是高阶血族,服侍你的仆人哪敢乱说话,说不定有些人说了些不该说的就直接让你爸爸杀掉了。”
“才不是!”贝蒂眼睛有些湿润,双手不断在膝盖上来回摩擦。
着急解释清楚的血族小女孩话都说不清楚,安娜用精神感知大体理解了其意思,但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一点新意也没有。
孩子们吵架总是莫名其妙,辩论的论据无非是一个论据换个法子用第二遍第三遍,跟某人的议论文水平差不多。
在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床上的一个娃娃突然开口说话:
“姐姐、姐姐,听到请回答。”
安娜傲娇地一扭头,走过去拿起洋娃娃。
“谁呀?”
“姐姐,我是小黑子,这边来了两个人说是要见你。”
要见我?莫非是那两个对贝蒂动手的人?
“抓到他们了?”
洋娃娃另一边沉默了一会,解释道:“说了您可能不信,看现在的情形大概是我被他们抓到了。”
安娜:“???”
玩归玩骂归骂,她既然说了要给贝蒂出头那就不能光说不练,而且她也很好奇什么敢跟她对着干。
“算了,你在那儿等着,我一会就到。”
安娜手指碰了碰贝蒂:“走了,似乎是绑架你的那两个人抓……找到了,我这让他们现出原形,让你好好看看这群大人肮脏的内心。”
科罗特也许不是个好人,但她的女儿却经过了正常人类的教育。在心灵世界未成形、未遭受过世界之恶的时候,贝蒂觉得世界上和童话故事里是一样,所有人做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为了给刚认识的大哥哥求情,血族小姑娘起身来不及缓解跪坐带来的血液不通就跟着朋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