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维斯被这一声惊到了,他环顾四周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就在想要放弃努力对抗眼前局面时,他的脚趾被什么东西碰到了。
低头俯视,一颗上好的男人头颅滚到脚边,正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不是学校里的好孩子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孩子才七岁,他死的前一天还在说想跟你去出去玩!”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道道人影出现在牢房,他们有的在囚笼里,有的在牢门外,还有的人站的地方里自己只有一米远。
他们身上皆是缺斤少两,有的没胳膊、有的没大腿、有的没了半个脑袋。
嘈杂的吵闹声让贝维斯精神出现恍惚,一股要窒息感迎面扑来,众人的指责将他按压在一座冰冷的池潭里。
想呼吸想救命,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多,周围连个救生圈都没有。
正当意识沉下去时,一只纤细苍白满是茧子的手抓住了他,一用力将其拖上湖岸。
“啊!”
他猛然惊醒,贪婪地大口呼吸空气。
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时一间病房,四周医疗仪器齐全,墙壁干净整洁。
如果217号医院的人看到它必然得说一句“不信谣不传谣”。
贝维斯顺着那只苍白的手臂看去,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坐在床上,她的双手与其紧握。
女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各种医疗管子插满全身。
但这些不重要,因为那双代表母性光辉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妈?”
贝维斯紧绷的心平静了下来,这一刻一切的情绪化为无,眼中唯有这位弱不禁风的她。
“做噩梦了?”女人笑着抚摸他的脑袋。
一个健壮凶狠的外表下是一颗逗逼的心也就算了,被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人抹头发,那画面可太有冲击性了。
“我……我梦到自己杀了很多人。”贝维斯顿了顿说道。
他抬头质问母亲:“我是被诅咒的孩子吗?”
女人温柔地看着他,抚摸着粗糙的脸庞。
“对于母亲而言,一个孩子的评价不该有定语。”
高深的话对智商低的人向来不友好,作为智商境界半步“夏月”的存在,贝维斯毫不意外地没听懂。
“你走了以后,我受了很多苦。”贝维斯孩子气地说了一句。
对一个长辈用“你”是不尊重的,但在称呼父母时却显得不那么无礼。
“很抱歉,我的孩子,我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女人慈爱地说道,“但当你被世界压垮时,切勿忘记你还能哭泣,因为……至少妈妈希望你不会麻木地死去。”
“我们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哭泣并不是错。”
周围墙壁裂开涌进一片黑雾,医疗设施慢慢消失不见,床单肉眼可见地腐蚀褪色。
“妈!”
女人开心地笑了,她触摸孩子的手掌化作荧光飞散,直到一切就要消失,她俯下身子亲吻了自己孩子的额头。
地板崩坏,贝维斯跌入无尽深渊,这里空无一物寂静无比。
他越飘越远,身体平衡被打破,上下身倒置。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破败的小岛出现在他眼前。
事实上这种大小用不着“小岛”两字修饰,它顶多算是一间房子残骸。
四周被土灰色的石砖不规则地挡着,一个桌子上还有家用电器浮空摆放。
贝维斯定睛一看,在房子中间一道黑影端坐,四肢上皆被锁上了锁考,锁考另一边无限烟身直通黑暗尽头。
那道影子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目光,脑袋慢慢抬起与之对视。
仅此一眼,贝维斯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心脏停止跳动,思维停止思考,他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太弱了,等变强了再来吧,到时候我会解决你身上的‘狂月病’。”
那道影子打手一挥,锁住它的链子叮当作响。贝维斯一瞬间被切成了一片血沫,骨头化为残渣。
他眼睛最后看到的是影子下面,一个生长着白色毛发的健壮男人伸出五根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