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像老板演讲，又长又尬还没人爱听。白鸣听着听着差点睡着，最终结束后装模作样地鼓了几掌，只不过什么都没听进去。

吃圣餐喝圣水，吃饱喝足念几遍“邦古德”，用极罪之城人的视野看这个宴会很正常。

用外界人的视野看，除了吃的是血肉喝的是血水外也和外面的邪教没两样。

淑女、绅士们不宜在宴会上吃太多，因为他们还要与心仪者共舞，白鸣嘱托了关云烟几句就离开了舞厅。

等他走后，一位英俊挺拔的金发男子带着笑容走来，关云烟拿起高脚杯与其轻碰了一下。

“当电梯开门的瞬间我就闻到了莲花香。想必是天鹅点水起涟漪。”男人笑了笑。

关云烟礼貌性地回答道：“麦克先生还是这么风趣，我一只丑小鸭可不敢自称天鹅。”

“谦虚永远是女士的赞章，您的品质与外貌相联合像夜里的流萤花般显眼。”麦克花言巧语道。

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情场高手，赞美的话、完美的礼仪、英俊的外表，几样中只要应有了一样就足够女孩狂欢，而他却全部应有。

和他聊天你会感到很轻松自然，这是他人情商与智商远超你的表现。

“听说关小姐喜好烟花，我今晚在东边打算放几发为新入城的旅客祈祷，不知道关小姐能否赏脸与在下一起去看看。”麦克满怀希望的问道。

关云烟面露为难：“现在大家都在，我们冒然离场不太合适吧？”

麦克笑了笑：“烟花易逝，人情长存。宴会还有下一次，可夜晚的烟花每次都是独一无二的。”

关云烟进城后碰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这位女士的骄傲、自信令他着迷，只可惜“白天鹅”对所有人都保有警惕之心。一番观察下来他发现那两个跟着的保镖她都不信任。

“虽说如此，可受邀参加临时退出总是不好的，何况这里是麦克先生介绍的，我要是中途退出怕是会影响您的名誉。”关云烟很遗憾地说道。

，见她如此执着，麦克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您不需要遗憾，夜空中的烟花永远为您开放。”

没得到女孩青睐的绅士孤独地走上电梯，直到电梯关门他对着关云烟笑了笑，嘴里自语：

“希望你活下去，这么好的女孩可不常见。”

等人一走，关云烟立马散去一脸的遗憾与纠结。

明明不想去却不能明面上拒绝，拒绝不能说的太简单，语气要带遗憾和纠结之意。

真正的影帝不在电影里，而是在生活中。

……

地下宴会层的庞大超出了白鸣的预料，这里单论面积不输于敖仓的一层拳击场，算上公摊面积说不定更大些。

只不过宴会厅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大多数地方则是藏匿于无光的黑暗，如迷宫的通道贯穿整个底层。

身处地下走廊却感知到连绵不断的风吹来，白鸣在一个通风管道边甚至听到了楼上的舞厅蹦迪声。

行走于黑暗中，步伐无任何放缓的意思，白鸣走着听着，听着夜的声音。伸手不见五指，唯独风刮在身上才感觉出身体未在异界。

突然，他停下脚步侧头回望。在普通人的视野里是一片漆黑空无一物，白鸣后退几步倒进一个卫生间，倚靠在卫生间瓷砖旁静候。

“这批货是最后一批了吧？”

“怎么，忍不住想永生了？”

一年轻一年老的两道声音渐渐放大，脚步踏在不知是何花纹的地板上。

两人的声音白鸣都听过，一位是刚进来时见过的赵老板，另一位是演讲了大半个小时的血目老者。

“有些东西，牢牢握在手中才能安心。”赵总冷声道。

老者似是笑了笑：“年轻人就是心急，不过别担心，资源储备够了，剩下的就只有转化仪式了。”

赵总点了点头：“按照传统，过了‘无夜周’的第一天，市长的最终选拔就会开始。还有两天，过了这两天我就会得到永生！”

若是有灯光照射，那就能轻易看到他眼中贪婪的野心，那抹疯狂令人心悸。

“是我们，阁下。”老者眼睛血色不定住，语气略带森然。

赵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即使万般不情愿，他还是对老者鞠躬致歉。

永生面前这些算得了什么？

赵广海，市长候选人之一，217号医院为了查找真相特地整理了他们所有人的个人信息，里面不光只有被怀疑的那位候选人。

等他们走远，白鸣走出来拐了个弯去了另一条走廊。

“一个血侍跑过来指点人家永生，呵呵，自己活明白了吗？”

得到吸血鬼初拥的生物被称之为血侍，他们的寿命根据赐予他们初拥的吸血鬼等级的不同而有偏差。

这个偏差极大，如一只低阶血族给予的初拥仅能让人无病无伤，可一位高阶血族则能给予对方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寿命。

最高的亲王级别的血族直接有改变人基因的力量，他们的初拥能彻底让人类摆脱寿命的限制。

那个老者已衰老到腿脚不利索的年纪，气血都快要干枯了，白鸣一眼就看出是一个得到低阶吸血鬼初拥的普通人。

利用祭品作法献祭的血侍不少，他们大多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才动手。活倒是能活下来，就是血祭后他们的脑子会变得不太正常。

治愈黑夜的医生不会在黑夜里迷路。比起白天，夜里的白鸣更有先手权。

夜中穿梭确定好位置，心中画出地图，白鸣身体陷进地板，并下坠了一层又一层，当他再度出现时便到了一个有光的楼层。

它远没有开宴会的楼层华丽，甚至不如夜总会上层的舞厅。地板是一道长长的铁网，网下是恶臭的污水，墙壁别说名画，连墙皮都不全。

天花板每隔十米才有一个断断续续闪烁的白炽灯，可以说这是极少数比217号医院还垃圾的地方。

空气中隐约听到几个人聊天声音，语气听起来很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鸣整理了一下着装，双手插兜，一条臭水沟愣是让他走出了时装秀的感觉。

走到恶臭走廊的尽头，灯光稳定下来，一扇半开的庞大铁门挡住了污水，它们由此改道进入侧方暗河。

“快快快！到阙值了，你们这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