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了咬唇,忽地一折膝,在病床旁跪了下来,“我并不想掺合晏家的私事,只是……只是我已经怀孕了。”
晏爷爷一震。
女人垂颈,那神情柔弱极了,似带露的百合花一般,“……我并不图晏家的任何,我可以让晏先生提前立下遗嘱,我分文不取。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也可以不结婚,只要孩子生下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姓晏,可以养在晏先生膝下……”
晏斯时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过来。
每次他被“礼数”捆绑,而参与晏家相关的事情时,都会发生叫他作呕的事。
就像此刻,恍如有冰冷的毒蛇爬过他的脊柱,嗓子里叫人硬生生塞进一把蟑螂的卵。
他无法再待下去。
他快吐了。
他径直朝着病房门口走去,开门,反手摔上。
“嗙”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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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正在微信上跟林池宇对接工作上的事,有个同事私聊她,说门口有人找。
夏漓跟林池宇说了声有点事先离开一小会,便拿上工卡,起身。
在门口刷了卡,却见前方走廊里有一人看了过来,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是闻疏白。
夏漓很是惊讶,“闻先生你找我?”
闻疏白走到她跟前,“抱歉啊,没打一声招呼就突然跑过来。我没你的微信,只记得晏斯时说你在这儿工作,就直接找过来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
闻疏白神色几分凝重,“这两天——就前天晚上到现在,你跟晏斯时有过联系吗?”
夏漓愣了下,“没有,我跟他……最近都没怎么联系。”
“他前天的飞机回国,我晚上给他发了消息,约他吃饭,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复。他手机也一直关机。去他住处找了,人也不在。也问过方舒慕——我
们一个共同的朋友,还有其他同学和朋友,甚至问了晏家的人,还有他的心理医生,都说这两天没跟他联系。公司这边也问了,说请了三天年假。”
夏漓听得愣住,心脏直朝着不见底的深渊跌去。
明明前几天,晏斯时还在群里跟王琛和聂楚航聊过天。
就像那年,明明前一秒他还在小卖部里请她们喝饮料,跟她讨论高考志愿的事,对她说“加油”,下一秒接到电话,就那样凭空消失……
她艰难地消化了闻疏白的话,勉强维持镇定:“……他的外公外婆呢?”
“还没问,他们年纪大了,怕他们担心。就想问问你,能不能试着联系一下他。假如再联系不上,我准备报警了。”
“你们都联系不上,我……我又怎么……”
“你试试。”闻疏白看着她,“你对他而言还是不同的。孟医生说,假如他只是单纯不想搭理人,那或许你联系他会有用。”
夏漓心乱如麻,没仔细分析闻疏白这番话,只低头去解锁手机。
大拇指起了一层薄汗,指纹解锁失败,输密码,又输错一次。
对话列表翻不到了,只好直接搜索他的名字。
点进去,也没斟酌,飞快打字:你在哪里?
她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发凉,尤其是手指,打字时几分难以自控的颤抖。
没有得到回复。
她竟不觉得意外。
她看向闻疏白。
闻疏白:“打个语音试试?”
她已经有些无法思考了,依言照做。
点语音点成了视频通话,也没注意。
那拨打的提示音枯燥地响了好一会儿,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闻疏白又说:“电话。”
她觉得他们好笨,应该一开始就打电话,假如是关机的话,前面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手指好像有些不听使唤,滑动屏幕翻找通讯录时有种冷涩的卡顿感。
找到晏斯时的名字,拨出。
片刻,手机传来有规律的,不紧不慢的“嘟”声。
这是……打通的提示?
夏漓惊愕地看向闻疏白。
闻疏白急切地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