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儿率先离开了餐桌，在左的都没怎么注意，唯独赵廷敬低低抱怨一句“不像话”，也被韦竹茹一个眼色瞪了回去。

林舒娇觉得两个长辈的互动挺有趣的。

虽然赵老爷子看上去不待见她，可对他自家媳妇儿是真宠啊。

只是一瞬，她感觉自己是眼花了。

方才好像看见赵奶奶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表情。

但现在再一看，却是很正常。

林舒娇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没有多想。

赵渐宵领着赵渐程上了二楼阳台，方才和老爷子谈话的地方。

他走在前面，沿途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赵渐程一路端肩缩脖，心里砰砰直跳。

他虽然喜欢，敬重这位大哥，但也确实怕这位大哥。

即使大哥从小到就没同他动过手，连骂他都不曾有过，可是大哥的气场与一般人迥别，赵渐程不能不怂他。

上得楼梯，立于黑暗笼罩的平台，赵渐宵停住脚步，双手插进休闲裤里。

他身影高大挺拔，犹如山峦，如果忽略他的强大气场，这个背影其实是很校草范儿的。

可惜这是个傲立云端的男人。

赵渐程咽了口唾沫：“哥，你叫我来做什么？”

赵渐宵抽出手掌搭在栏杆上，分明的指节弯曲，手指敲叩着石面。

他淡淡开口：“第二张贺卡是什么意思？”

赵渐程愕然：“哥，你看见了啊。”

他都没注意，赵渐宵吃饭的时候居然拆开看过了？

赵渐宵嘴唇擦过，轻嗤一声：“回答我的问题。”

赵渐程怂怂地道：“你也看见了，那是思雨姐姐送你的贺卡。”

赵渐宵忽然笑了，笑容危险：“你送我的贺卡里夹带着云思雨的贺卡，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的？”

赵渐程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

“我不知道什么胆子不胆子，我只知道思雨姐是我们从小到大的玩伴，和我们三大家族的小辈们都亲密无间。”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是云家的贵女，是京都千金里的明珠。思雨姐那么闪光耀眼，又那么喜欢你。这些年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可是，哥，她连送你的贺卡都要经我的手。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反而想问问你为什么始终看不见思雨姐呢？”

“你明明知道，在所有世家人眼里，你和思雨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同你在一起。”

“如果你真的找了一个同她差不了多少的女孩也就算了。可是，你知道当思雨姐听说你娶了一个乡下女孩的那天，她哭得有多伤心吗？”

赵渐程一口气说完，如同发泄一般，他粗喘着气，狠狠瞪着赵渐宵。

他为云思雨不平，更为他哥不平。

哪怕是随便哪个世家的千金也好，为什么是那么平凡普通的林舒娇呢。

赵渐宵沉默了。

半响，他说：“我一直当云思雨是妹妹，对她没有别的感情。”

他转眸望向赵渐程，周身冷厉的威压不知不觉间已经散去，形容有些疲惫。

“感情这种事，没有办法强求。”

所以只能辜负。

赵渐程气到极致，哼笑一声：“有些付出，不是一句没有办法强求就能了结的。你们之间的事，还早着呢。”

他说到这里，抬眸看向天边的圆月：“哥，思雨姐贺卡上写的你也看见了，两个月后她就会回国，届时她会给你带来一个天大的惊喜。”

赵渐程似乎想起来令人高兴的事，抑郁情绪一扫而空，冲赵渐宵露出两颗小虎牙：“哥，我们打个赌。我不相信你面对思雨姐的感情，能一直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