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天的覃霁洺终于回到家,他打开微信。
【你还好吗?】
半晌,没有动静。
他心里不安起来。这时秦女士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难看。覃霁洺跑过去:“我同桌,孟禅雨是不是出事了?”
秦女士叹气:“在医院里。刚刚你孟叔叔拜托我给他熬点药汤。”
覃霁洺听后一震:
“他不是感冒吗?”感冒怎么会进医院?
“不是,是高烧,还有外伤。”秦女士说完就去准备熬汤的食材。
他难以相信,高烧、外伤?怎么搞的?
第二天,覃霁洺如愿请假跟着秦女士来到医院。孟禅雨已经醒了,脸上涂着紫色药膏。很多块,有点丑。
“秦阿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但比昨天好多了。他看向后面的覃霁洺,微微皱眉:不上课?
覃霁洺动唇,两个字:请假。
孟良辰不在,应该是有事。秦女士想喂他,孟禅雨礼貌拒绝,说能够自己来。他的手指也有淤青,看着很丑很丑。
覃霁洺注视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哀伤。想着,竟不自觉落下一滴泪。
秦女士视线在病床上的人身上,没注意他。喝完药汤,孟禅雨轻瞥,恰好看到。他的眼神微微变化,继而闭上了眼。
秦女士让他陪着孟禅雨,她有事匆匆离开。
病房只两人。覃霁洺搬来椅子坐下,开口第一句:
“同桌,你骗我。”语气里是说不尽道不完的委屈。
躺在床上的人缓慢睁眼,声音很轻:“我没事,没骗你。”
覃霁洺心里莫名难受,驱不散。
回去他做了个梦。梦里仍旧是那个小孩子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影。
“疼吗?一定很疼吧!哥哥……”小孩子哭得凶,人影靠他很近,仿佛在安慰他。
“那个老头真坏,哥哥以后我要帮你打回来!”小孩子挂着眼泪边说着。
“我帮哥哥吹吹就不疼啦!”
小孩子靠近人影,人影又不见了。
半夜醒来,泪痕还在脸上。他立马拿起手机,编辑出一条消息,想了想,又删除掉放下手机。
覃霁洺心里梗塞,他不想哭,眼泪簌簌而落,一下打湿了被子。他捏着被子,一夜未眠。
早上第一节是江折柳的课。不出意外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前面的人没发觉,后面根本没人,同桌不在,另一边是墙。没人提醒他。
江折柳从讲台走下来,全班不敢发出声音地盯着她走过去。覃霁洺全然不知。江折柳用手拍醒他,递给他一道题。
覃霁洺没有完全清醒,刚想喊“师傅”,一张纸落在他手中。
他仔细看看,圆锥曲线大题第三问。试卷正是上周一节课考的那张。江折柳静静地等着他清醒过来,全班没人敢笑。
“……”他舍身赴死般上台。江折柳就站在后面,静待表演。覃霁洺感觉到无声的尴尬,这比有声的尴尬更加可怕。
在画了很多个椭圆后,他彻底放弃。声音洪亮:“江老师,我不会!”
江折柳神色严厉,其他学生看了均认真地开始思考,生怕下一个抽自己上去解答。
“外面站着。”
覃霁洺乖乖走出去,脊背挺直站军姿,不敢有所懈怠。
其余同学才松口气,对江老师的恐惧又上层楼。
下课后,他回到座位,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孟禅雨桌面上摆着半张试卷,他拿起细细看着,全部都是正确的。
同桌数学这么好?他心里一颤。
晚上,他点开微信,编辑了很久,突然接受收到一条消息。
孟禅雨:你正在输入有五分钟。
覃霁洺尴尬:“我不知道怎么问。”
“想知道我受伤的事?”那人仿佛猜中他的心事般,了当地问。
“我做了个梦,里面有个人我感觉是你。”他如实地把昨天的梦讲给他听。孟禅雨没回话,覃霁洺等了好一会。
正在病床上的人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落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手机震动,他才回神。
“同桌,是不是你?”
“嗯。”
“那是你爷爷?”问的是现在的事。孟禅雨稍稍挑眉。
“嗯,是他。”
“啊?他怎么会打你啊,还下手这么重。”覃霁洺不解。
“没事。”他满不在乎。
覃霁洺愤愤不平:“真是有病!”
进门换药的护士是个年轻女生,看到一直冷如冰霜的帅哥竟然笑了,她一时忘了说话。
两天后,覃霁洺正在补觉,显而易见,又在通宵争排名。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过来,坐在旁边,冷冽的气息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