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言听了,稍稍安下心,“那就好,我帮你去缴费吧。”
谢晓意犹豫片刻,最终轻声拒绝,“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舟舟大半夜生病,你肯定也累坏了,还是我帮你吧。”秦泽言说着,便从她手里拿过缴费单,“我去缴费。”
说罢,他朝电梯的方向走去,留下谢晓意愣在原地。
直到秦泽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谢晓意才恍惚间回过神,转身向病房走去。
她穿越过长长的走廊,推开病房门。
舟舟已经睡熟,脸色比刚才看起来要红润一些。
谢晓意小心翼翼坐床边椅子上,伸出手来抚摸舟舟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这才放松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眩晕袭来,让她眼前一黑……
迷迷糊糊中,仿佛做梦般,她又再次见到秦泽言,在青春年少的夏天,两个人站在湖畔对望,他依旧笑得干净而阳光,她却感觉像是隔世重逢,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跳动。
“秦泽言,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她鼓足勇气,将早已准备好的情书递到他面前。
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是沉默,在蝉鸣与微风中,他静静地凝视她良久,才缓慢地开口:“很抱歉,我们不合适。”
他的语速太慢、表情也太冷淡,她甚至没办法读懂他话里的真实含义,她只知道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无疾而终了。
“秦学长喜欢的人是温学姐吗?”她问,努力压抑住心中的酸涩。
他没有说话,但是,答案昭然若揭。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她都记得他当时看着她的目光,清澈明亮,却透着疏离与漠然。
画面一转——
那个对她许下承诺的男人,却在自己即将生产的时候选择抛弃她,和别人举行盛大的婚礼。
她躺在血泊里,浑身被鲜血染成赤红色,耳边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医护人员急切的脚步声。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种痛楚,恨不能立刻死去,可偏偏又舍不得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她尖叫,睁开双眸。
谢晓意怔怔地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整颗心都揪紧,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枕巾。
刚才那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到几乎令她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更令她无助彷徨。
“妈咪醒啦!”一个稚嫩的童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几分担忧和关切,“怎么哭了呢?妈咪,是不是做吓人的梦了啊?”
舟舟说完,便踮脚从旁边的柜子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笨拙地擦拭谢晓意脸上的泪痕,“妈咪,别难过了~”
谢晓意握住他软绵绵的手掌,心中五味杂陈,哽咽着摇头,“妈咪没事,舟舟乖。”
她深呼吸调节情绪,努力露出一抹笑容,抬起右手轻抚舟舟的脑袋。
母子俩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秦泽言提着早餐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