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鲲?”
“直接叫我鲲吧,我习惯一个字。”
“嗯,鲲兄。”
路灿摸摸头,眼前名为鲲的男子,言语冷清,从始至终未看他一眼,只是盯着面前空地。
“鲲兄,那个,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为何又要救我?”
鲲此时终于抬起头,一双眸子还是不带一丝色彩。
“若我说,我从未见过太阳,你信吗?”
见鲲不再搭理自己,而这句回答,也让路灿摸不着头脑。
只能试着说:“也许每个人都是太阳,都散发着耀眼光芒,不是吗?”
鲲深深看了路灿一眼,“你信吗?”
路灿沉默,每个人都是太阳,他也不信,要不然,这世上为何还有那么多的苦难。
于是又说道:“但能带给我希望和温暖的人,我都称他为光。”
鲲站了起来,看着漆黑的夜空,淡淡道:“也许吧。”
“我要走了,以后别去金陵了,活着挺好。”
路灿皱眉。
“鲲兄,你的意思是,背后主使之人便在金陵?那你此番回去,可有危险?”
“那是我的事。”
对话还在峡谷飘荡,此刻却是只剩路灿一人。
还有句话,路灿没说,实在那个,难以启齿。
他想说:“鲲兄,在你救下我的时候,我也把你当成了光。”
随即,路灿狠狠摇摇头,打了个寒颤,这是啥话,简直造孽啊。
不过,对于鲲,他确实十分好奇,台上风情妖娆万种,台下却面如寒霜。
但想不通,那便不想,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
他还活着,真好。
今夜这大山很是晴朗,并未如昨夜那般大雨倾盆,不过此时路灿虽然能简单动一下,但还是受伤严重。
咳出一块淤血后,他从储物镯中拿出一件衣服,穿上后还是感觉有些冷,辛亏鲲走之前,起了一处火堆,看情况,还能燃烧很久。
路灿慢慢挪到火堆旁,心情复杂,想着很多人,如楚仁现在如何,就这般胡思乱想着,直到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哎,这小子还真是惹事精,这才过了多久,就把自己弄了个千疮百孔。”
不知何时,路灿胸口挂着的古镜,居然飘在空中,又化作此前那个一脸嚣张的,镜子娃娃。
不过此时她头上,别着路灿送她的那个蝴蝶发卡。
“真是心疼啊,我本来就残破不堪,这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本源,又要便宜你这小子了,若是你以后不好好报答镜姐,看姐以后怎么收拾你。”
镜子娃娃语气很是惋惜,似乎她口中的本源,是某种无价之宝。
而就在小镜子自言自语间,一片片神秘光辉,从古镜上溢散而出,最后落在路灿身上。
若有外人在此,定会发现,这每片光辉都是如此神秘且迷人,其似乎连接着时间空间,让人沉醉。
而路灿身上的那一处处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不久后,神秘光辉消失,而此时的镜子娃娃,看起来竟然让人觉得,破碎感满满。
“臭小子,算便宜你了,以后有的你受的,就看你造化了。”
镜子娃娃说完就恢复本体,重新挂在路灿脖子上。
其实在她带着路灿来到这方时空后,她脑中消失的记忆,已经慢慢恢复了一部分,其中就有这么一个场景。
那是在一片时间长河之上。
除她一个古镜之外,还有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黑冠黑袍,面容倒是年轻,不过神色间却带着睥睨天地之势。
另一人一身黄袍,面容清秀,身形也有些消瘦,不过目中偶尔也透露出一种,我为天下主的气势。
此时黄袍人看着黑袍人道:“我这个时候的史书里面,留着关于你的记载可不好听,你真的不在乎吗?”
黑袍人冷哼一声,望着那蜿蜒不知流向何处的时间长河。
“他们从未站在我所在的高处,怎么能理解我眼中的风景,又怎么敢评判我的功绩。”
“倒是你,虽然你我二人隔了不知多少万年,但是你以后,怕是比我这个时候还难吧。”
黄袍人笑了笑:“那又如何,他们都以为我是最没用的皇帝,但如何得知,我之阵法,算术,已经到了几乎历代先贤无法企及的地步,我能以天人巅峰,逆转时间长河来见你。”
黑袍人神情悸动,转过身来,轻声道:“以后真没救了吗?一丝希望都没有?”
“有,怎能没有,我穷尽毕生所学推演,有希望的,不过这希望却在更遥远的后世,所以我来了,找你共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