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眨眼间一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年对许平君来说,发生过很多事情,嫁人生子都一步完成了。
可是实际上,这一年也算难得的平静时间了。
毕竟现在的她和刘病已都只是普通百姓,每天的烦恼也是柴米油盐。
需要担心柴米油盐的日子,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也算不上幸福。
可是比起以后需要面对的风风雨雨 ,这些对于琐事的烦恼,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历史的轨迹还是很难改变,随着天子刘弗陵的病逝,这种平静日子也就没了。
公元前74年,在位十三年的天子刘弗陵因病驾崩,时年二十一岁,膝下并无子嗣。
于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朝堂之上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应该由谁来做天子
父死子继,一向是皇位传承的规矩,如果驾崩的天子刘弗陵膝下有个皇子,无论这个皇子是嫡是庶,也算是有继承人了。
现在天子膝下并无子嗣,尽管刘姓皇族人数不少,并不缺少继承皇位的人。
可是因为谁继承皇位都没有那样理所应当,由谁来继承皇位,就成了一件使得朝堂人心浮动的事情了。
本来按理来说,是应该天子刘弗陵的兄长,武帝还唯一活着的儿子广陵王刘胥来继承皇位。
毕竟按照血缘关系远近来说,刘弗陵虽然没有儿子,广陵王刘胥和天子刘弗陵的血缘关系最近。
虽然没有父死子继那样来得理所应当,可是按照血缘关系远近来选继承人,也算是默认的规矩。
但是广陵王刘胥正值壮年,又就藩已久,在封地自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文臣、武将都并不缺少。
这样的人登基为帝了,大将军霍光再想要独揽大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君对臣本来就占据着地位优势,只要不是像刘弗陵那样一直被困于深宫,手下无人可用,想要夺权都很容易。
这一点,大将军霍光能够看明白,其他人也能够看明白。
所以大将军霍光不会愿意让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广陵王刘胥继承皇位,就成为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看明白这一点儿,并不满意大将军霍光权势滔天,心里面有其他想法的大臣,自然是要支持广陵王刘胥。
当然,广陵王刘胥确实也最有资格,是刘姓皇族中血缘关系和皇帝最近的人了。
正常情况下,都不应该放弃近亲,选择远亲继承皇位。
不过那些想要讨好大将军霍光的人,自然是要反对。
至于一些另有心思的人,则是也从这里面看到机会了。
掖庭里面。
“平君,你这是怎么了奭儿都哭成这样了 ,你也不哄哄你还有没有当娘的样子病已呢?怎么也不在家又出去鬼混了,我还当这孩子变好了!”
许母在自家听到外孙的哭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也顾不得家里面那一摊子事了,赶紧就上隔壁闺女家。
一进门,就看到外孙正哭个不停,女儿不但不哄外孙,反而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疼的把外孙抱起来以后,嘴里面就责怪起闺女来了。
许平君回过神,看着正一脸生气的母亲,和哭得很伤心的孩子,有点儿心虚。
想着最近这一段时间的风云变幻,她刚才确实有一点儿走神了。
不过对着正怒气满满的母亲,她也不敢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够转移话题了。
“病已哥哥他是去杜太仆府上了!”
许平均转移话题的这个做法,还是很有用处,听到这话以后,许母也顾不得责怪女儿了,赶紧打听起消息来。
“病已去杜太仆府上是有什么事可是为宫里面的事情想让杜太仆在大将军面前替他说话”
自从知道女儿日后将贵不可言以后,许母就很相信这个话。
哪怕那个时候,许家是怎么也不可能和贵不可言搭上关系。
但是在听了丈夫几句劝以后,原本怎么看也不顺眼的刘病已,想到对方皇曾孙的身份,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现在不过一年时间,原本的天子就没了,并且应该由谁继承皇位的事情,在朝堂之上还争执不断,许母就更加相信这个话了。
毕竟在她看来,自家女婿尽管没有爵位,名字也在皇家宗谱上,自然是有机会。
其实也不止许母抱着这样的想法,刘病已心里面同样也升起波澜了,要不然最近这段时间也不会四处走动了。
因为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对于这些事情,许平君却并不怎么担心,也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
只是想着这一次被霍光选中的天子,还并不是刘病已,她又想着要提醒一下母亲,别因为急性子把人得罪了。
她知道在刘病已被霍光选中成为天子之前,中间霍光还立过一个昌邑王刘贺为天子。
尽管这个昌邑王刘贺只当过一个来月的皇帝,就又被大将军霍光以上官皇后的名义废了 。
但是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前,并没有谁能够想到这个事情。
没有想到不但太子可能被废,连天子都有可能被废,这个昌邑王刘贺在成为天子一个多月以后,就又被大将军霍光废了。
都知道在没有立下正统继承人的时候,权臣在刘姓皇族中择一个好控制之人为帝的事情,有当初文帝的事情在先,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现在朝堂上的争执,也只是让谁继承帝位,并没有人觉得这个做法不合规矩。
皇帝没有能够定下继位之人,自然只能大臣择一合适之人了。
但是直接由大臣废帝的事情,却还是不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谁能料得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在昌邑王刘贺成为天子以后,谁也不会觉得他还会被废,最多就是继续做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