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中沉默很久，陆铮最终采用了打感情牌的方式去审问。

他凝着他道：“喜欢吴秋雨？”

听到这个名字，陈明率身子一顿，随即抬起头来看他。

陆铮将从陵园中搜到的照片拿出来，摆在桌案上，“说说呗，吴秋雨怎么死的？杀这些年轻女人，是为了她吧？”

这全是陆铮猜的。

在这之前代明菲对陈明率做过心理分析，教给了他感情牌这一招。

果然陈明率冷声开始说道：“她们都是死有余辜！”

“她们表面是装作抑郁症，总是说着自己想要寻死，想要自杀，一整天的传递负能量！有抑郁症的人，是无法言说的！既然她们这么喜欢假装抑郁症想要自杀，我就推波助澜一把。”

陈明率疯狂的笑着，眼中却是滔天恨意：“我是在帮助她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王硕闻言，觉着此人就是一个疯子。

他怒道：“帮助个屁！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又怎么会真的因为你自杀！”

陈明率闻声，收敛起了面上的笑容。

他沉默着低头，很久不说话，却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王硕见此不由得一愣，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过是说你两句，用不着这样吧？”

他话出口，陈明率缓缓抬起头来。

他双目猩红，眼角挂着泪花，恨恨的盯着前方的两人，又好像他什么都没有看，只是透过他们看向更远的远方。

“那两个人，是我的错。”陈明率低声说：“我误判了。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自杀了。”

陆铮蹙眉，问：“是用你攻击今天那对情侣的那把刀吗？”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秋雨，她是抑郁症自杀离开人世的。起初，她给父母提起过，给朋友提起过，可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无病呻吟，并没有去理她。直到她从高楼一跃而下，人们才开始关注她。”

陈明率说到这里，从喉间发出一声嘲讽的低笑，“呵，人死了才关注，有何意义？”

“后来，我每次只要看见这样的女人，都想要帮她们一把。帮她们解脱，想死就去死，何苦跟旁人说？这世上又没有感同身受。”

所以，罗秋秋才是真的无病呻吟。

他怂恿她自杀时，她死活不肯，他只得亲自上阵，既然不是真正的病患，就不要打着病患的旗号去折磨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生命。

而后来的李妍秋和另一个死者，则是真正的抑郁症患者。

在他将她们安排到布置满红色的玫瑰花和气球时，她们并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他在电话里对她们说：“走吧，去死吧。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这悲惨没有任何意义的人生。我为你准备了微笑器，离开人世时，你也会带着笑，这是解脱。”

这没有任何意义的人生。

当后两个受害者听见这句话时，都举起了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匕首，然后坐在了儿童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