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遇到一个很讨厌的人,我以前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对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这让我觉得很恶心。”
她的声音平缓,语气带着一点点委屈。
“所以你就一直洗澡?”
宋景砚仰头,喝完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夏没有说话,沉默的点头。
“要我给你出气吗?”
宋景砚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吧台上问她。
“还是算了吧,今天同行的同事正好撞见了,打了他一顿,他应该不敢再找我麻烦,更何况也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以后碰见的机会也不大。”
沈思远今天确实被揍的不轻。
宋景砚低笑一声。
“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现在住在我家,在法律上我们是合法夫妻,收拾一个流氓这种事,我还是能帮忙的。”
陆夏一惊,抬起头视线撞上了男人黢黑的眼眸,他眼里噙着一丝笑意,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
“先谢谢你,等到那天我真的应付不来了,我会请你出山。”
陆夏挤出一丝笑,举杯和宋景砚放在吧台上的酒杯碰了一下,她实在是不想麻烦别人,有些事还是自己解决的比较好。
况且宋景砚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给别人带去麻烦。
宋景砚听到陆夏的话,并不开心。
“你一直都这么要强?”
“习惯了,我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打工赚钱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是没想到自己身边认识的人还有这副嘴脸,没什么心理准备而已。”
“小学就打工?”
宋景砚捕捉到这个信息,“童工吗?”
“没有,我的家乡是个旅游城市,确切的说是一个小镇,旅游的人多,我就自己弄点小手工摆摊,赚钱,然后给自己存学费,或者帮爸妈给弟弟存一点医疗费。”
宋景砚眸子沉了下来,“你父母不管你?”
“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他们有了弟弟之后,就不太想让我上学了,但我想,所以只能靠自己了。”
陆夏一想到小时候那些对抗和为自己做的争取,有些无力。
宋景砚知道陆夏穷,却不知道她的身世这般凄惨,小学开始就要靠着自己生存。
外面暗夜漆黑,房间里亮着温馨明亮的灯光。
两人喝着酒,不知不觉聊了许多,陆夏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卸下了一些防备,说了很多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宋景砚从小就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他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了生存要付出这么多努力。
但是讲述中陆夏反复提到的一个地方,让他陷入了沉思——芙蓉镇。
那是他们几十年前开发的一个旅游景区,那个地方也有他一段十分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那件事,也折磨了他好多年。
说到后面,两人有些困乏了,又各自回房间休息。
宋景砚做了一个梦。
还是七八岁时候的他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到处寻找一个被自己弄丢的孩子。
他撕心裂肺的喊着,跑着,周围有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这种无力感和恐慌感,宋景砚已经许久没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