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没有说话，拿起酒瓶一口喝了干净，眼睛瞬间通红。

他狠狠的盯着天哥愤怒道：“李小天，你踏马说什么屁话，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死守着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活的跟踏马一条黑夜中丧犬，就连见都不敢去见她，有本事你踏马去让她离婚嫁给你啊！”

说完转头对着吴玉燕说道：

“再说了，我肯定爱清清的，对吗？”

吴玉燕撇过头，流下了一行清泪。

见吴玉燕这个样子，杨宁站起来，抓着埋头哭泣的天哥衣领，愤怒的指着吴玉燕说道：“你踏马总是惦记陈雪儿，来来来，你看看，你看看她！”

“燕姐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吗？你看看你这个怂包样，你还说我，起码我走出来了，接受了清清，你呢？”

天哥听到这，愤怒的甩掉杨宁的手：“狗屁，你踏马自欺欺人，你那是接受吗？你那是该死的责任心，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真的爱她吗？你了解她吗？你主动找过她吗？你为她做过什么？”

听到这，杨宁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茫然的看着窗外，夜风刮着雪花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破裂，消散的空气中，犹如他此刻的心，随风飘散。

他好像，真的没为她做过什么，为什么？

杨宁没有理会他，推开四月天酒吧的门，走了出去。

吴玉燕担忧的看了下他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轻轻拥抱着天哥。

天哥好像酒醒了一般，怔怔的看着吴玉燕，轻声的说道：“小燕，对不起！”

吴玉燕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力道，抱得更紧了。

……

小镇上的人影重重，喧嚣的人群，微弱昏暗的灯火，在北风中摇晃，惨白的雪花，如天上坠落的灰尘，蒙在了杨宁的头上。

行走在密集的人海中，他渐渐的觉得正在远离这个世界，灵魂随着雪花在飘荡，追逐着那无处不在的自由。

突然他被人撞了一下，瞬间觉得清醒了很多。

他现在很想给邓清清打个电话，却又不敢，他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情债难还，难于上青天，被揭开的光鲜的外表，露出血淋淋的内心，他没有怪天哥，他只是痛恨自己的麻木和得过且过。

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连礼物都没有送过，甚至她的生日都不知道。

也没有去过她的公司，没有和她看过一场电影，没有和她一起旅过游，更没有了解过她的想法。

他好像下意识的接受她全部的付出，还心安理得。

是啊，他凭什么说爱她呢？

凭一张嘴吗？还是那原始的欲望？

杨宁颓然的坐在河边的阶梯上，地上的雪花很快融化了，浸湿了他的裤子，可是他却没有感觉，缓缓的点燃一根烟，看着对岸灯火中的人群，来来往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烟头已经很多了，他又摸了摸烟盒发现没有了香烟。

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支女士香烟，杨宁茫然的看着她，绝美的脸庞，红色的大衣。

木然的接过她的香烟，点燃，继续看着越来越远的灯火，和稀松的人群。

那红衣女子也没理会他，两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各自抽着自己的烟，心里想着各自的人…

夜凉过半，杨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了，转头看过身边，红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烟头。

也许她也是个被生活折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