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对劲。
怨气一听,干脆扔下拐杖,顾不得可能会将人唤醒,上前两步拉住青灯的手臂一拽,强行拉住青灯往前走。
在梦魇里她可催物造物,却实则是空壳纸老虎,只能唬唬人,却没半点真用处,也使不出一点灵蕴的。
只能靠蛮力。
“哎,大婶儿,你这是做什么……”青灯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是风烛残年,竟然力气还挺大,她使了点劲也没挣脱,又不敢太使劲怕把人给摔着。
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说不定会倚老卖老赖她碰瓷。
青灯知道封建思想是很难根除的,甚至自成一套体系,她没想着两句话就把人给劝明白,还等着这大婶儿反驳,但也没想到就说了两句把人给惹炸了。
这怨气将青灯往前强拖了一截,青灯正一面劝一面挣扎,这方剑冢忽地就整个儿天摇地动起来。
青黑的四周竟开始像纤薄纸片被一点点撕碎,开始无声坍塌消融,两柄巨剑和遗玄清气在顷刻间散成烟灰不见踪迹,白纯白光亮从四面八方照进。
老妪也松了手,不再拉着她往前,青灯跌坐在地,被眼前之景怔住,而那些被摒去的记忆正一点点回笼。
梦魇之外,一池夜色盎然,清月和风;两人所在之地上空,像是空气被融化般,现出两圈青白的,打着旋的秘境出口。
秘境关闭,其间灵蕴骤减,故这梦魇没得支撑,也坍塌了。
怨念目眦欲裂,它没想着这一刻来的这般快,却知此事已成定局。
它出不去了。
它恨,恨还需再漫长的十载春秋,而这十年,又定然是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灯扶着头摇摇晃晃醒来,好两秒才适应了这眩晕睁开眼。
她不记得这一二日的梦魇,不知为何一眨眼就从鱼兽乱窜的夜里到了这风平浪静之时。
秘境开了,出口在头上盘旋,她没看见宋却尘的踪影。
心想可能他人已出了秘境,青灯尝试唤了两声,往周遭去寻,低头,竟看见月华倾泻的澄澈水中,宋缺尘闭着眼睛,像是失去意识般,不断地往下沉。
“宋却尘!”青灯惊呼出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就过了两三天,纵然晓得有异,却也不敢耽搁,快速匆急用指尖凝出气刀,将四肢上繁复的裙裾袖口割断。
顾不得因为生涩的运气而又被划伤不断涌出血来的伤口,青灯纵身跃入水中往下游。
她游得快,不一会儿便近了他的位置,只是手往下一捞,却从他身体横穿而过,碰了一阵虚空。
宋却尘沉下的躯体因她的动作竟随着水流漾动,在一息间变成透明消散。
她不由得停住下潜的动作呆愣住,而背脊又好似被沉甸甸压住,一双手搭在她肩头。
左耳清清楚楚钻入道带着怨恨的冷瑟女声:“我出不去的话,你也不要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