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幼音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仍然在经营的面店。沿途都因为听说两军开战,纷纷避难去了。
她一路坐船北上,直达都城外的码头。
自从云画去了颜县,她便每日在无比枯燥的日子中度过,虽然每日仍旧跟着张顺成学点医理,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
云画曾经告诉她,女子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输于男子。
她年纪虽然小,却也懂事。既然哥哥之前告诉她自己恢复了记忆,那这仗,他一定在其中。
她想悄悄去救助伤者,还想寻找哥哥的下落。
离开都城,那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回忆,而如今,司马幼音的心里,又开始汹涌澎湃,如果,窦朝没有灭,母后也没有死,自己仍然是公主,那该多好。
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吃着面的她不敢耽误一点时间,已经近了,她现在,要孤身前往军营。
当然,她懂得保护自己,随身带好了东西,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任人摆布了。
因为大伙的伤口在冬天里,难以化脓,却也难以快速愈合,云画如今的想法,便是冒着风险,去敌军前线阵营的山上寻找一种名为愈乔的草药,如今药物匮乏,能治伤口加速愈合的药本就没有多少,云画决定,寻找愈乔草,制成药膳,让大伙都喝下。
“你真的敢呀,翻过这岭,可是敌军的地盘。”炊事兵语气带着些许质疑。
“没事的,我就说我是一个来采草药的。”云画下蹲,背上略重的竹筐。
军营里,云画已经习惯了闻血的味道,虽然一切都如她所想那样进行下去,可云画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穿着素色的外袄,由于资源紧缺,她的所用还是司马初浮托人置办的,如今大家的心都悬着,就离成功只剩下最后一步,云画不想在最后时候再麻烦他。她大步走在雪路上,呼出的气随即化为白气。
她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即将翻过山头,这块极为安静,雪又大,压的枝叶欲坠,云画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敌军,她可要抓紧时间。
愈乔草原本就是听军营里的一位炊事军所说,至于云画,从来未曾见过,只能通过他人的描述来判断,她如今倒是有些想起阮映雪来了,若是他在,定能在这周围的植物中,辨别出来。
她朝着早已冰冷的手心呵气,其实她爬上来,早已把力气耗光了,不过又怎么样,只要她不说,那她还是一个坚强的人,辛苦这个词,如今在她嘴里,很少听见。
终于,云画几经辗转,找到了那所谓的草药,她连忙激动地采摘,同时随时留意周围的动静。
她蹲下一边开心地采摘,一边用手往身后筐里一丢。忽然,她的手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这冬日的寒一起封住。
她若无其事地收手,起身,用平静的神情后转,果不其然,她面前的,正是三位敌军小兵。
云画有些吃惊,却也有些不解,为何这几人未对自己下手,看来还是自己伪装的好。
正当她抬脚走了几步,风中夹杂着抽刀声,随后她感到肩头微沉,竟是敌军的刀。
小兵看着驾着刀仍然波澜不惊的云画,忍不住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这是窦军的令牌,你是他们的人!”
云画眉头紧锁,仍然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