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身子一顿,明明是最端肃不过的宰辅,此刻却如同鲜衣怒马的少年,裹挟着血气方刚的锐气,双目猩红,直勾勾盯着她。
崔沁见他这模样,不由气急。
还真是醉了,这一回醉地可糊涂了。
可不能跟醉鬼较劲,她耐着性子哄着道,
“夜深了,我也乏了,咱们歇下可好?”
慕月笙微醺的俊目罩在她脸上,呆了半晌,愣愣点头。
崔沁又气又笑,还真没见过他这样。
跪在那里,细心将被褥往他身上盖了盖,转身倚在床脚,解胸襟的扣子,她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镂空设计的鸳鸯喜服,里头中衣是桂花点点贴身的粉裙,腰身挺峭,曼妙的弧度若隐若现。
又不是头一回在他跟前换衣裳,崔沁压根没发觉不对劲,自顾自褪去外衫,忽的身后一宽厚的胸膛罩上前,强烈的热浪伴随着一股酒气裹挟而来。
崔沁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别别闹。”
慕月笙酒劲上来,哪里肯松手。
由着他闹了一遭,她侧身蜷缩在他怀里,双膝抵在他腹部,以保护小腹的姿势,尽力帮着他舒缓情绪,轻轻安抚他,
“月笙,你醒一醒,我怀着孩子呢,不能伤着孩子是不是?”她玉柔花软的,兰息轻吐,每溢出一个字,帐内的气息便凝了一分。
慕月笙阖着眼,深深呼吸着气,嗓音粘稠问她,
“你喊我什么?”
“夫君”
“不是。”
崔沁略生懊恼,螓首倚在他肩头,任他在她脸上逡巡,心下暗忖着,连夫君都不对,那得喊什么?
慕月笙脑海里一片混沌,醉醺醺的,只记得金陵那一夜人海茫茫中,她脆生生唤他一声哥哥,绵软娇柔,击溃了他所有雄心抱负,只恨不得将她困在一处牢笼,锁在心尖,一辈子由着她嗔笑嬉闹,由着他娇宠纵肆,再也不要分离。
崔沁眼神儿湿漉漉的,饱满的菱嘴儿泛着红光,鬼使神差愣愣试探着,
“还有什么呢”
“月笙哥哥”
“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