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闻棠表情凝重，“昨天傍晚你睡着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个警察。”

“他们说云知栩出事了，知栩姐姐你还记得吗，那只蓝眼睛哈士奇的主人，她去世了，前天早上被发现陈尸在家里。”

小家伙正踩着板凳洗香菜，闻言关上水龙头，“我听到了。”

闻棠仔细留意着他的反应，做好心理准备，有预想到他可能会伤心，也有可能已经忘了云知栩是谁继而询问。

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闻棠一时语塞，“那你……”

宁宁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提？”

闻棠的眼神给出了答案。

宁宁手背到身后，“我知道你很伤心，我虽然调皮，还有点笨，时常闯祸惹你生气，但让你难受的事绝对不做，我知道你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

“我不会像臭鱼一样追问你为什么在意只见过一面的人，我活了那么久，知道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一见如故、一见倾心、一见如大仇，多了去了。”

“况且云知栩她人确实不错，还答应要请我们吃海鲜大餐不是吗，她的狗也听话，我也很喜欢她，你完全不必因为操心挂念她的事就觉得自己有问题，圣母心泛滥什么的。”

她昨晚都没怎么睡，也不知道烦恼的事里有没有他说的这些，真想咬死那条臭鱼啊，嘴真贱！

闻棠眼眶发热，没曾想宁宁竟然这样说，这种被呵护的温暖……她想这或许就是家人的感觉。

宁宁踩着凳子，抬起手恰好能碰到闻棠的脸。

他的手事先在衣摆上蹭过，蹭干水渍，小胖手微微泛凉，在闻棠眼角轻轻擦拭。

他亮出他的小白牙，“我是不是很体贴，比离厄和那条臭鱼强多了。”

闻棠扼住泪意，“对，宁宁很体贴，是最暖心的小宝贝。”

小鼻子被刮了下，得了夸奖，宁宁脸颊红通通，忽的不太好意思，“嗨呀，其实也没什么啦，这都是我在平板上看的……”

“不过棠棠，你昨天和臭鱼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当然了！我不是想要偷听，我只是防备着怕你被臭鱼欺负。”

闻棠‘嗯’了声。

宁宁见她没生气，继续道：“我知道我或许也是你任务里的一环，但我绝不相信你是那种没有心的人，你对云知栩的在意说明了一切，你只是比别人看得更透彻，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永远无条件喜欢你！”

闻棠从前一直不知道宁宁的心思这么深，琢磨她的为人头头是道，一会安慰她圣母心没错，一会又为她的冷情解释，前后矛盾自不必说，他竟也联会贯通给她找补起来。

只是难免疏漏。

闻棠并不在意自己是种什么样的人，人性本就是复杂的。

恰好锅开了，她把馄饨盛到碗里，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宁宁，害死云知栩的凶手现在还没办法锁定，哈哈也失踪了，哈哈和云知栩住在一起，对云知栩很忠心，云知栩有危险绝不可能独自逃命，它或许在案发现场见证了一切，你能帮忙找找它在哪吗？”

“宁宁，你还记得哈哈的味道吗？”

不记得的话，她得先想办法拿到哈哈的东西。

宁宁鼻子耸动几下，失落摇头，“其实昨晚我就尝试着找过了。”

“我还记得它的味道，但是前几天下过雨，它的气味被冲刷的一点不剩，我实在闻不到。”

闻棠垂下眼眸，两种可能，要么下雨之前它离开了临桉，距离这里实在遥远，要么……哈哈也已经死了，尸体腐烂，生前气息烟消云散。

后者的可能性其实更大，宁宁他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足以见得他的感知力有多灵敏，而一只狗哪里能跑那么远，远到超出宁宁的嗅觉范围，它也没有理由跑那么远。

闻棠的心沉下去，宁宁见状小胳膊抱住她，安慰道：“棠棠你别伤心，也许是我的鼻子不太灵，我可能着凉了，最近老打喷嚏，鼻子不透气，连麦当基的香味有时都闻不到。”

“待会吃了饭，我去问问附近的乌鸦麻雀，它们四处搭窝，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好。”

由于沈奕还没回来，学校调了课，闻棠早饭后去了救助站，招来动物，想要寻求它们的帮助。

警察上门走访排查，除了因为她发的那条微信消息，以及她是唯一的联系人，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目前他们所掌握的证据无法锁定嫌疑人，监控被破坏，或者根本没有监控，只能走访排查。

避开前厅的时灵和林寻，闻棠清理着笼子，小声和橘猫咬金说话。

“事情的经过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待会麻烦你联系你的流浪猫朋友，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一只流浪哈士奇，它可能受伤了，一岁多一点，很强壮，蓝色的眼睛……”

闻棠说出所有她记得的特征，虽然找到的几率渺茫，但她潜意识里依旧希望哈哈还活着。

她也会着手调看那附近的监控，那么大只狗无论生死，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但那是从前……怪力乱神的事在当下并不一定不会发生。

闻棠压下不安，小世界的融合或许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别的东西，神出现了，妖魔鬼怪还会远吗？

这也是她除了感情之外另一个放不下这件事的原因，她怕云知栩沾染到她的气息，会变成无辜的牺牲品。

而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那么她身边的其他人……

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闻棠身后，“找狗的事该交给汪们才是，主人你能拿到那只狗的狗绳或者狗盆吗？只要有气味，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咬金‘喵’一声表示赞同。

闻棠摇头，现场已经封锁了，她暂时进不去，就算能拿到也不管什么用，宁宁的鼻子不比狗的差。

“找哈哈的事就先交给咬金去办吧，将军，我有另外的任务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