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酒他是不可能喝的,他怕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心中存有忧虑,表面不显。
他弯下腰,路扶修半跪在身前。
当着路扶修的面,他将手伸进红酒杯里随意搅了搅,随后将沾满红酒液的手指按在路扶修的领口。
整洁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领口被被红酒弄湿,路扶修不曾碰酒,身上却染上一身酒气,有了微醺错觉。
路扶修被这没由头的举动弄得一怔,仰起头,流连在虞芙身上的目光满是痴迷。
“这是做什么?”
下车前,虞芙将手指更加用力地贴在领口,下滑,细白手指隔着西装外套摁在心脏处,留下湿润痕迹。
心口被轻轻戳了戳,力道不轻不重。
声线同神色那般冷淡,又漫不经心。
“弄脏你。”
回到剧组,明奕言一直在找他。
“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地下车库几乎都翻遍了……林逸风说,他根本没有托人传话。”
明奕言的神色焦急
,方才他真的害怕虞芙出了什么事,现在看到虞芙好端端回来,庆幸的同时又忍不住怀疑。
虞芙到底去做什么了?
为什么领口有点乱,纤白柔软的手指也微微发粉?
虞芙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连工作人员都认不全,如果不是林逸风喊他去对戏,那个工作人员又是谁?抱着什么目的?
虞芙能去哪里?又和谁见了面?
明奕言并不想恶意揣测,更不想怀疑虞芙,但虞芙这张脸实在太有杀伤力,他害怕有人心怀不轨,偷偷对虞芙做了什么坏事,哪怕那不是虞芙的本意。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活脱脱像怀疑妻子出轨的丈夫。
虞芙仰头看着他,镇静地解释:“的确是工作人员弄错了,我走到一半就找了个空地去洗脚,又因为太饿,去附近便利店买了点吃的。”
“手机忘记带了,不能给你发消息,对不起奕言哥,害你担心了。”
真的只是洗脚?
就算知道这十有八九是谎言,明奕言也不敢拆穿,生怕虞芙连欺骗他都懒得,把他一脚踹开。
他只能逼迫自己相信这拙劣的谎言,眼帘垂下,掩去眼底的落寞:“你怎么自己洗了?你不需要做这种事,我可以帮你。”
吃完剧组的盒饭,虞芙又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他的戏份。
虞芙和林逸风对了一会儿戏,才开始正式开拍。
古色古香的卧房内,一个俊美男子缓缓走进,一身粗布麻衣丝毫不掩气质,待他蹑手蹑脚走至榻边,眸子里满是对长者的尊敬与崇拜。
司空天望着那如雪发丝,骄傲且自豪,这是他的师尊。
虽然纳兰霜雪平日不假辞色,经常训斥他、打骂他,一口一个废物,但他仍旧对纳兰霜雪心怀敬佩,且愧疚不已。
是他不够努力,让师尊失望了。
都是他的错。
师尊只是想用激将法激励他精进修为,不要荒废时日罢了,身为弟子,怎能不明白师尊的良苦用心?
司空天照常去喊纳兰霜雪起床,随后惹怒了对方,惹来羞辱。
但这一幕虞芙一直收着,他不敢完全踩下去。
虽然演戏过程中,虞芙尽可能体现恶毒人设,但林逸风仍能感受对方有点紧张而收着的力道。
情绪爆发不够,画面不过关。
果不其然,宋导要求再来一次。
第二次,虞芙的压力很大,可能是越想表现好越着急,他一个脚滑,居然坐了上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逸风此刻在底下给虞芙当肉垫,虞芙摔倒是没摔着,地面平整,也没有小石子之类的东西。
只是摔在前辈身上太丢人与失礼了。
虞芙表情一瞬迷茫,急忙起身道歉,可没等他道歉的话语说出来,林逸风原地坐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问:“虞老师,你没事吧?”
他怎么可能有事……
虞芙的耳尖泛起一点粉,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羞耻的画面,身侧的双手都在颤抖:“是我没有控制住平衡,对不起,林老师。”
“不怪你,是我没有找好点,我不该摔在这个位置。”林逸风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不要影响自己的状态,你的表现很好。但是你有一点拘束,你完全不需要在意我,我真的没有关系。”
“等会儿再来的时候,你把我当垃圾、当最讨厌的人去对待,狠狠踩下来就可以。”
林逸风大方笑着:“为艺术献身,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工作人员都惊呆了,早就听说林逸风敬业,没想到敬业到这种程度。
林逸风一直在说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