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言把旁边的袋子拎给他，袋子里是简单的鸡蛋饼和牛奶。

汪忆如眼睛在他们俩人身上打转。

“秦至哥，”贺思言低头看电脑，“你要退房吗？”

“嗯？”秦至垂眼，“不要。”

见他不准备走，贺思言抬头看他：“退了吧，你是我上手的第一个客人，我练练。”

“行吧，”秦至很好说话，“退了再给哥哥开，正好练个全套。”

“”贺思言停了几秒，好脾气地说，“你干嘛住这里，我在这里工作呢，马上就开学了。”

“等你开学啊，”秦至说话总像是拖着调，给人一种逗小孩的感觉，“别人家小孩都有家长送，我们家小阿言也有啊。”

又想起件事，秦至叮嘱：“秦雨婷今天过来，她态度好呢，就把手机收了，态度不好，把手机砸她脸上，记住了？”

贺思言点头。

她素着张雪白小脸，扎了个松松的丸子头，嫩黄的衣领衬得她皮肤能掐出水，秦至看得心软，伸手捏捏她的脸，嗓音低软：“哥哥上班儿去了，赚钱给我们小阿言买礼物。”

“”贺思言想让他赶紧走，“秦至哥再见，路上小心。”

等他拎着钥匙、提着早饭离开，汪忆如才松了那屏着的呼吸。

她戳戳贺思言的肩：“哎，你后哥一直这么说话？”

贺思言：“什么样？”

汪忆如仔细想了想，斟酌了下用词，谨慎地吐了句：“调戏人的样。”

“”贺思言拍了下桌子，像是找到了盟友，“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汪忆如嘴角抽抽：“他是只跟你这么说话，还是跟其他女人也这么说？”

“那我不太清楚啊，”贺思言喃声说，“我没见过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只见过他跟他亲妹。”

但昨晚面对秦雨婷时，秦至一直在阴阳怪气。

没见过他们兄妹正常相处的样子。

汪忆如啧了声：“他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哎。”

夏日清晨太阳升得早，此时已经明晃晃地照到店内。

前台上的玻璃桌也起了反光。

贺思言盯着那点光，轻声说：“不会的。”

就像昨晚秦雨婷喊那句“小嫂子”时，估计全场人都误会了。

但秦至轻飘飘的一句“别乱喊”，就解释清楚了一切，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江宁的秦家我还是知道的，”汪忆如说，“没想到这么一个少爷还能屈尊到我这小宾馆来住。”

贺思言抿紧了唇。

-

还没到中午，秦雨婷就过来了，她穿着平底鞋，一瘸一拐地进了店。

此时前台只有贺思言一个人在。

秦雨婷扶着前台桌子，又四周打量了一遍：“哎，我哥不给你钱啊？”

“”贺思言闷头正在核对资料，“我自己没哥给钱？”

跟谁没有哥似的。

“我又没有别的意思，”秦雨婷嘟囔，“那你干嘛来这里打工？”

贺思言：“我喜欢。”

“”秦雨婷被噎住了，“你能不能抬头跟我说话？”

场面凝了两秒。

贺思言放下手里的单据，抬头，笑眼弯弯：“请问要住店吗？”

秦雨婷撇嘴：“行了行了，我错了，你知道昨晚上那五公里，来回十公里我是怎么走下来的吗，后来我都光着脚了，脚底板都扎破了。”

没想到她这么老实的把十公里给走完了，贺雨言下意识地问：“你哥又没看着你，你干嘛不打个车？”

“”秦雨婷翻白眼，“他精着呢，我要敢作弊，他会立刻知道的。”

然后处罚会加倍的。

说着，秦雨婷把新手机递给她：“那天是我错了，我又不知道你是贺家的人。”

贺思言顿了顿：“贺家的人怎么了？”

“贺家对我们家有大恩啊，”秦雨婷不客气地走到她身边，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救了我哥，等于挽救了我们整个秦家。”

贺思言嘴角扯了下：“没那么严重。”

“哎你不知道啦，”秦雨婷说，“我家那个二叔太坏了，当时我哥要真出事了，我妈眼睛都要哭瞎的。”

说到这，秦雨婷亲切地挽着她胳膊：“思言，我爸妈老早就想去北沧来着，我哥拦着不让去，说不让打扰你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