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言拉着箱子离开时,江嫂着急地跟在她身后:“思言啊,雨婷她指定是碰到事了,她平时没这么难说话的,要不,咱忍忍,等哥儿回来再说。”
“不了,江嫂,”贺思言眼睛浅弯,“等我安顿好了,会跟秦至哥报平安的。”
正值中午,盛夏烈日极重,空气中是蒸腾到变形的热浪。
贺思言拖着箱子,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
道路蜿蜒,偶尔刮过来的一阵风也是滚烫的。
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看见出租车经过,贺思言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想掏出手机给贺思穹打电话,却想起手机被秦雨婷给摔了。
电话卡也没拿回来。
之前的旧手机倒是还在,但几天没用过,没卡又没电。
贺思言吐了口气,接着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主路,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淡声说:“师傅,江大。”
车子一个油门像离弦的箭一般弹射了出去。
-
傍晚。
江嫂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擦了下满头的汗,正打算悄悄打个电话时,院外响起了车声。
是秦至回来了。
她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前去。
没等她开口,站在二楼的秦雨婷倚着扶手,阴阳怪气道:“这谁啊,都多久没回家了,自己亲妹还记得吗?”
秦至搭眼瞥她,又低头换鞋:“江嫂,阿言呢。”
江嫂:“”
“谁啊,叫得那么亲切,”秦雨婷不满地责怪,“你亲妹你看见了没?”
换完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秦至动作稍顿,他抬头,下巴和脖子拉出漂亮的线条:“秦雨婷,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谁欺负她了,”秦雨婷嚷着,“话都不让人说一句吗,谁家的大小姐脾气这么大。”
秦至没跟她废话,迈着长腿往贺思言的房间走。
房门是开着的,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眉头紧紧蹙着。
待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且贺雨言的箱子都不见了时,他太阳穴猛地跳了下。
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江嫂。”
“”江嫂小心翼翼地说,“走了,我拦不住。”
秦至脸颊上的咬肌动了动:“去哪了?”
“没说,”江嫂愈加紧张,“只说等她安顿好了,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
秦至手指稍稍颤抖,他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出去,知道他想做什么,江嫂又压着声音补充:“思言的手机被小姐给摔了。”
听到这,秦至眼睛都红了,他两步迈了出去,厉声呵道:“秦、雨、婷!”
“你凶什么,”秦雨婷理直气壮地走到他面前,“她谁啊,说都不能说一句的,比我脾气还大。”
秦至胸口起伏,手指哆嗦着打了个电话出去,等接通后,他努力平复呼吸:“帮我查贺思言去哪儿了,重点查江大周围的宾馆。”
说完这句,他又报了串身份证号给对方。
见他这么熟练的把别人的身份证号给背出来,秦雨婷一脸醋意:“她到底是谁啊,至于这么在乎吗?”
“江嫂,”秦至冷冷地盯着她,对身后的江嫂说,“去叫人来,把楼上秦雨婷那间房给小爷砸了!”
秦雨婷大惊:“哥,你干嘛,砸了我住哪儿?”
“秦雨婷,”秦至眼底凉到结冰,“我这儿有三样是你不能碰的。”
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我的卧室,贺思言的卧室——”
“贺思言。”
秦雨婷被他从未有过的狠戾样子吓到了。
这一刻,她从秦至眼底看不到一丁点对妹妹的亲情,他眼睛里厚重的凉意下,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至指尖轻抵镜框,掩盖住控制不住的嗜血:“给小爷滚。”
说完,他大踏步出门。
男人依然笔直的背脊下,是藏不住的焦躁与恐慌。
一直走到玄关,秦至头也没回地扔了句:“晚上之前,把房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