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不爱看手稿，都是扫描之后再平板上看的。”

罗真真明白了，这是范依依给锦舒云看的小说手稿，锦舒云为了方便看扫描保存下来，虽然事后删除了，但在他死后，牛伦在垃圾桶里同步下来了。

——这和关时黎的手稿好像是同一本小说……

——难道寄给关时黎的是范依依？

——小说和命案有关吗？

罗真真心里想着。但很快他就被小说的内容勾了去，那是以男性的第一人称书写的小说。

【我，想我必须回去了。】

另一边，范依依和范志强在宾馆的豪华套间看着电视。两人面前摆着水果和零食，看着惬意。

范依依笑着问范志强：“你说那本小说如果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啊。”

这话让范志强愣了愣神，而后他挑了快西瓜塞进嘴里没有说话。

“如果被警察看到了会怎么样啊。”范依依也吃了块西瓜，只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嘴巴小，一大块西瓜的汁水流的满脖颈都是。

好不容易把西瓜吞下去，她还故作烂漫，说道：“爸爸，像不像血啊，像不像锦舒云死的时候……他的脖子。”

范志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精神全在眼前的电视里。他闭口、皱眉然后屏住呼吸。

他眼前的电视，正重复着一句台词：

杀人不是目的，是手段。

范依依不高兴了，转手调换了法治频道，切到了动画片。范志强这时候盯着范依依，随后给他抽了两张纸，意思是让她擦一擦。

而后他选择从客厅走进套间的卧室，他周围的气氛之压抑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气短

卧室里，范志强熟练的打了保险，呆坐在地上靠着门板。

眼泪不知不觉的横流。

他望着书桌上背对着他的一个相框，抽泣着，说着：“我这么做，你应该会满意吧。”

“这下我和你都一样。”

“我欠你的还完了吗？”

“应该……完了吧。”

范志强坐了一阵就结束了自说自话。他走到书桌，看着相框正面的那个女人，憔悴且枯槁的皮肤像极了直视太阳的她。

他摸了摸女人的脸，随手撕烂了自己写的手稿，扔了满地。

而后在无数废稿的簇拥下，他重重的盖上了相框，叹息着宛若斗败的勇者，说道：

我终究是平庸的路人，不似你，哪怕在黢黑的夜里也能闪耀如星辰。

时至正午，烈日当空。范依依光脚站在书房门口，她问：吃饭吗爸爸？

她的声音不大，但之后的静默却是及其长久的。

“你不能因为她，疏离我。”范依依大叫起来。她的状态失控，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我会陪着你的。”范志强隔着墙说话，

这话让范依依就更加歇斯底里。她叫嚷着：“我不需要你陪我，我需要的是你这个人。我不需要亲情，我要爱情，爱情，像火焰一样滚烫的爱情，拥抱，接吻……我需要你，完全的你。”

这话促使着范志强回到了书房沉默，范依依在一楼开始抽泣。两人在情绪上对立仿佛仇敌，如果不是都在竭力克制，他们或许是最该拔刀相向的人。

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哪里像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