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灰袍人脖颈处缠裹一圈布条，色泽暗红，来到村庄瓦房处。

叶凌云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

他神情颓唐，精神不佳，情绪还馅在之前那场惨败之中。

见到之前的灰袍人道来，怏怏道：

“我败了。”

灰袍人气息凝厚，不外显丝毫，语气幽冷而又宏大道：

“醒来！”

叶凌云闻言神情一怔，先是有些疑惑，而后眸光深处出现挣扎的情绪，像是两个意志在争斗，相互吞噬。

但很快，一个更加冷漠的意志占据上风，彻底吞噬掉另一个意志，清醒过来。

而后，他朝着灰袍人点了点头。

灰袍人转身离开，叶凌云忙跟上，二人到了江边，灰袍人挥手掠来一艘渔船，两人搭乘。

他盘膝在船首疗伤，渔船无风无浆，徐徐开动，顺流而上，融入夜色之中去了。

他们走后。

江边水草之中，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探了出来。

正是谢成！

……

小舟劈开雾浪，与晨曦相撞。

灰袍人盘坐舟头，服用丹药后，调息半个多时辰，已然恢复伤势。

宗师境界，真气蜕变，已然部分脱离武道，神异内显，快速恢复伤势只是寻常。

“什么声音？”

叶凌云忽然说道。

灰袍人睁眼，竖耳倾听。

簌簌晨风中，江水汩汩，有游鱼甩尾，细小的波浪撞在船身。

风中，飘来山泉流淌般的乐声。

灰袍人顺着缥缈琴音，望向江左一座小山。

这座小山不高，树木稀疏，岩石裸露，大片的崖壁光洁，猿猴难跃。

而在小山之前，面水之畔，翠蔓浮枝。

有舟楫停泊，其上二人，一者素衣简裙，气质清冷，屈膝侧卧，双手抚琴，叮咚琴音，源自于此。

另一人扶剑而立，发丝、衣袂于江风中飘舞，而起整个人的气息内敛，宛如沉凝不动的顽石，又是悬空利刃，随时落下。

见到此人的瞬间，灰袍人倏然起立，足下之舟，凹陷水面数尺，他袍服鼓荡，强绝气势如海潮般奔涌，扑向对岸。

另一次，扶剑男子睁眼，眸中剑光激射，气机如渊。

两股气机瞬间纠缠，与江心碰撞。

咔嚓声中。

大爆炸发生，江面水柱冲天，白浪如雨。

雨幕中，陆平的声音传出：

“孙东来，某已恭候多时了。”

平淡的话语，却透出无比的自信，似乎早已掌握对手动向，提请布局，在此设下陷阱，请君入瓮。

灰袍人无声无息，并不答话，他瞬间出现在叶凌云背后，抓起其衣领，而后身影一闪，反方向扑了出去。

“或许，你已经不是孙东来，而是一个邪祟。”

陆平的声音如风，无孔不入。

身后的雨帘裂开一个洞，陆平飞身而过，姿态闲散，看向二人背影，目光玩味，嘴角戏谑。

“那把刀，没在这里，你也敢阻我？”

赤殇锁定，灰袍人不得不停下，转身临空而立，目光冷飕飕的盯着陆平。

后者神情淡淡，满不在乎，道：

“灭生尺也不在你手里。”

陆平说话间，发动‘鸣雷心印’，全力运转之下，令得他眉头微蹙。

“都是鬼祟之物，没有生命？孙东来早就已经死了。”

灰袍人不答，道：

“你迟早和我们一样，何必咄咄相逼？这世界不外乎一件不那么真实的祭品，我们分食一块，也不会有人发觉。”

陆平挑挑眉，不听他胡扯，举起了赤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