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察的忧虑明显有些多余，等他第二日上完早朝回来，就听说附近的人家已经有表兄妹成婚不利子嗣的传闻了。

他心中不悦，将二管家叫到跟前训斥了一顿，而后叫他管好手底下的人，莫要将这件事传扬出去。

二管家浑身冷汗的应了。

罗察本来今日也要去衙门点卯的，可为了嫡次子的事，他特意向顶头上司告了一天假。

只是等他赶回家中，福晋已经去了娘家，他不好半路跟去，就只能留在家里等着福晋回来。

临近中午，瓜尔佳氏回到了家中。

她娘家虽也住在京城中，却与侍郎府隔着有一段距离，这皇城里人来人往的，耗费了一些时间。

瓜尔佳氏刚从马车下来，就瞧见丈夫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罗察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夫妻二人默契的没有在大门口提起那件事。

待回了正院，完颜罗察将下人都遣散了，才问道，

“事情如何？”

瓜尔佳氏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婚约作罢，幸好锐儿和沁澜的婚事只是咱们两家的口头之言，要是闹得人尽皆知，反倒不好收场了……”

罗察点点头，

“那倒是，不过你突然反悔，大哥他们就没有半点疑虑？”

“如何没有？”

说到这儿，瓜尔佳氏眉目间又有些惆怅，

“这些年妾身也只是隐隐听闻表兄妹成婚会有些隐患，哪曾想竟这般严重，早些年，姑妈家的表姐嫁给了二堂兄，没几年便难产去了，生下来的孩子也只养到了一岁半，妾身还以为是表姐难产导致的，如今想想，倒不一定都是难产引起的。”

提起这个，完颜罗察皱着眉头回想了片刻，说道，

“还有巡城司杨副将的夫人，爷听闻她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体弱，如今六岁了，还病殃殃的抱在怀里头呢。”

“何止……”

说起八卦，男人女人的好奇心都是一致的，就在两人心有余悸的讨论着罗察同僚们的那些八卦时，京城中的流言迅速蔓延开来。

到了晚上，一家子人聚在一起用晚膳的时候——

“阿玛，额娘，儿子今天在学堂听到一个传闻……”

趁着大家坐在桌边还没动筷子时，海锐先开了口。

“什么传闻？”

瓜尔佳氏一脸奇怪的问他。

“儿子听说，表兄妹成婚生下来的孩子超过九成都会夭折。”

一句话，声音不大也不小，却重重的敲在了罗察和瓜尔佳氏的心头。

罗察“嚯”的一声站起身，

“你从何人口中听闻的？！”

除了瓜尔佳氏，其余人都被他的表现惊呆了，都愣愣的看着罗察。

罗察见状，又问一句，

“你到底是从何处听到这句话的？”

海锐回过神，连忙回道，

“下午散学后，儿子带着小厮出府，在前门大街的茶馆里听到的。”

罗察闻言，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随即丢下一句话，

“你们先吃，爷去处理些事情。”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哎……”

瓜尔佳氏挽留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额娘，阿玛这是怎么了？”

海锐被自家阿玛这一顿反应搞的有些懵，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瓜尔佳氏也不知道作何解释，只能含糊其辞，

“没什么事，先吃饭吧，不必等你阿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