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里，就算是正式进入教坊司了。

虽说红狱的人身份特殊，但也只能在教坊司外围闲逛，中心位置，他们没资格去，更没钱去。

章亮碎了一口，叹气道：“哎，要是以后有机会能去教坊司内院看看安香娘子就好了……”

“哟，姜爷您来啦~”

浓妆艳抹的胖老鸨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凡是从红狱来的，别说是差波了，就算是个狱卒，外院的这些老鸨们都不敢惹。

“楼上避风塘已经给姜爷您准备好咯，阿夏快来接客~~”

很快，一个身着轻薄杀意，里面白肌若隐若现的淡妆花娘迎面走来。

在阿夏的带领下，姜益川等人上了二楼，来到了避风塘雅间。

雅间是半开放的，三面有可以升起的轻薄纱帘，想看楼下花娘跳舞弹唱就可放下，若是想在雅间跟陪喝花娘深入交流就可将纱帘拉上，很方便。

“哟，姜爷您还带了个小爷过来呀，来呀，把小燕子叫上来陪这位小爷！”

老鸨很会察言观色，见赵安安年纪小，立马就安排了个年龄相仿的小花娘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狱卒们都各自搂着花娘乱摸了起来，甚至有的已经在花娘的搀扶之下去三楼歇息去了。

剩下的，也开始口无遮拦的说起了醉话。

“哈哈，小安子你这家伙怎么还扭扭捏捏的，小燕子这小花娘多漂亮呀，你要是不要，给我呗，我倒是还没试过这么小的花娘呢！”

“别乱说，咱们小安子可大方了，说不定过上几年安香娘子都能陪他喝酒睡觉呢。”

“哈哈哈，说的有道理，咱们兄弟完不成的梦想，可就要交给小安子了啊，哈哈哈~”

“……”

对于这些狱卒们口无遮拦的话，赵安安不在意，也不讨厌，但他也不会对坐在旁边的这个小花娘做些什么。

小燕子很害怕，起初被老鸨带上来时，只要狱卒们喝酒声音一大，她都会被吓的缩成一团。

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又可能是看出赵安安为人善良。

所以过了一会，她就一直捏着赵安安的衣角，甚至都开始往赵安安这边缩。

赵安安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害怕，于是就给她碗里夹了一块牛肉，道：“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不要害怕。”

“我叫赵安安，今年九岁，你呢？”

小燕子畏畏缩缩的抬头眨了眨大眼睛，发现那些喝酒玩耍的狱卒们没盯着自己，老鸨也不在之后，立马就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了菜。

那双瓷娃娃般的大眼睛里，有眼泪不断滴落在餐盘中，但又都被她吃了下去。

她平时只能吃些稀粥和烂菜叶，有时候一饿就是三天，而且还会因为学不会讨客人喜欢的话术而被老鸨毒打。

今天的饭菜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赐的美味佳肴。

赵安安认真的数了，没到三十息的功夫，小燕子就将餐盘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最后还不舍的将餐盘和筷子都舔的干干净净。

这时，她才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然后冲着赵安安笑了笑道：“小哥哥，我叫小燕子，今年八岁。”

她的笑中，充满了天真，充满了无邪。

这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仿佛就让她忘记了往日的老鸨的毒打，同伴的欺负……

赵安安心中感触颇深，他笑了笑，但这次不是憨笑，他脸上，饱经沧桑，像是个经历过酸甜苦辣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