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辉大抵是第一次听仙尊与他说这么多话，虽然觉察出了仙尊与往日不同，但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磕头谢恩。

仙尊衣袖拂过将朱明辉送到了轮回路。他感到手中的瓷瓶晃动，他把里面的灵放出来，那灵在仙尊周身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像是还有所求。

仙尊说道：“恩情已还，你可还是要追随他？”

灵上下晃动表示点头。

仙尊叹息道：“他承了命债，每一世都会死于非命，哪怕给你们系上缘绳，你们每一世都不会长久，这样你可还愿意？”

灵继续点头。

仙尊沉默片刻，才说道：“那便去吧。”

送走了朱明辉和玲珑，仙尊还是去了凡间。

意外的是，他居然在京城遇见了上官昊琏。

“她在哪？在哪？！”仙尊失控地上前拽住上官昊琏胸前的衣襟摇晃厉声问道。

一个白衣男子的突然出现，把上官宅中的下人都下了一跳。

上官昊琏却十分淡然，眼下乌青，脸颊凹陷，发丝还有些凌乱，脚下虚浮无力，身体被他晃得摇摇欲坠。

护卫拔刀就想冲上来，上官昊琏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他疲惫地抬起眼看着近乎疯狂的仙尊，手狠狠倏然地握住他拽着他的手，愤然道：“她该在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他早就知道了……仙尊颓然地松开手，不禁失落地后退两步。

若是没有见到上官昊琏他还能抱着一丝遐想的希望。而玄墨现在生生地将他这个希望撕碎了。

“她将魔元从这里逼出之后。”上官昊琏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然后用她的血一点一点地将上面的魔气洗净。”

仙尊绝望地跪在地上，他早就该想到了。

上官昊琏冷哼一声，“世间已经没有魔了，仙尊可还满意？”

仙尊抬起手拦住上官昊琏衣襟的下摆，以卑微恳求地姿态低声问道：“她最后留下什么话？”

见到这样的白帝，上官昊琏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平静道：“她用最后的灵力在整个王朝都布了雨，已是决心了不再见你。”

仙尊的手无力地滑下。

上官昊琏背过身走了两步，侧眸说道：“白川，她灵散天地已还你清平盛世，不欠再你什么。”

“两不相欠…”仙尊喃喃道。

………

“主子，行李已经准备妥当。”薛贵禀报道。

“嗯。”上官昊琏说道。

“塞外辛苦，主子…一路多保重。”薛贵知道上官昊琏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但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上一句。

“薛叔，你也保重。”上官昊琏说道。

薛贵多久没听到上官昊琏这么叫他了，瞬间老泪纵横，哑声道：“少爷啊…”

只有上官昊琏自己知道，以后京中不会再有上官昊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