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俺家男人病了,没钱抓药,就向钱家借了三两银子抓药。半年时间,钱家就让俺还五两银子,俺男人那时候还躺在床上,家里没钱,钱家就把俺家的两亩地给抢走了,说是先还利息……”
“到了年底,钱家来要账,俺家东拼西凑了四两银子,但钱家却说要还八两,多出来的五两是新的利息……”
“俺家拿不出八两银子,钱家管家就带着家丁把我那十四岁的喜儿给抢走了,说是给钱老爷当填房丫鬟……俺家男人大病初愈,急火攻心旧病复发,直接在年初一走了……”
“这些年我就带着俺家两个小的,种着三亩薄地,农闲时出去讨饭,勉强活着。可是去年的旱灾,田里没收成,讨饭的时候被钱家放狗追,我那五岁的虎子饿得跑不动,就被钱家的狼狗给活活咬死了……”
台上的妇女,一边讲述一边哭泣。
说到后来,已经是嚎啕大哭,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同村的几个妇女赶紧上去扶着,才没让她瘫倒在台子上。
她们或是眼眶通红,或是抽空抹着眼泪,很是感同身受。
同村同庄的,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她家男人被气死,绝对不至于这般凄惨。
一个搀扶的妇女,气冲冲地走到跪成一排的钱家人面前,指着已经五十多岁的钱员外骂道:“钱扒皮,这么多年,你利滚利害惨了多少乡亲?祸祸了多少好闺女?你真该天打雷劈!”
气不过的妇女,鼓足勇气,扇了钱员外一个耳光。
“打得好!”
台下的百姓,顿时有人高声喊道。
“打得好!继续打!”
“继续打,打死这个王八蛋。”
“打死钱扒皮。”
……
台上妇女的哭诉,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感。
也让那些还没有经历到这一步的百姓惊恐不已。
他们与李大壮家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只是当家的男人比李大壮幸运,没有害病罢了。
如果将来自家也出个什么意外,需要用钱,向钱家借钱,那李大壮家的灾祸不就落到了自家头上。
越来越多的百姓意识到,本乡最大的富户钱家,居然是不少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在越来越高涨的民怨声中,负责主持这场诉苦大会的东山镇官员走到了台中。
陈柯驱逐了朝廷任命的州府级以上官员之后,就自行宣布登莱青三府设立东山道,布设各级行政管理机构。
这样一来,各项行政命令就可以以东山道的名义发出,可以做到军政分离。
“经过我们的详细调查,钱世珍数十年来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手染二十九条人命,罪大恶极!”
“根据东山道法令,判处钱世珍死刑,钱世珍嫡系子孙及妻妾,凡是参与迫害百姓,手染人命者,亦处以极刑!”
宣布完毕,台下的百姓们顿时沸腾了。
这一刻,他们才彻底相信,东山道是真的要对这些坏事做尽的地主老财下手!
很快,一群登州军就走上了高台,将钱世珍的子孙全部带了出来,直接带到了高台下面。
百姓们纷纷让开,很快台子前就出现了一片空地。
钱世珍的十几个子孙被反绑着双手,被强行跪地。
登州军的十几个士兵,立刻子弹上膛,近距离对着他们的胸口,扣下了扳机……
一阵枪响,钱世珍的子孙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仍旧跪在台子上的钱世珍,看着自己的子孙被全灭,顿时急的吐血。
只是没人在意他此刻的感受,很快就轮到了他和他那已经被吓尿的老婆。
同样是枪决,不过他们被击中的是脑袋!
看着钱世珍被打死,激动万分的百姓们纷纷冲上来,包括刚才哭诉的那个妇女,他们此刻都想啖其肉来解心头之恨……
登州军和东山道的行政官员们本来还想阻拦,但面对着疯狂的百姓,他们只能放弃,看着还未立刻断气的钱世珍被踩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