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上一抹冷笑,眼睛斜瞥着手里寒光森森的菜刀:“如果我没记错,你十八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家吧!反正自打我娘将我捡了回来,你不是打她就是骂她,殊不知你就是借此事想和张寡妇一起过,对还是不对?”
“你,你你你!”
贺耙子一把拉过语无伦次的张寡妇,粗狂的脸上满是怒色,对着贺莲花破口大骂:“你说的不错,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你的父母,她把你捡回来不就是想让你克死我吗?”
是的,当初就是以这个借口堂而皇之的搬到了张寡妇家,也是因为这个借口休了贺母的。
那年,带着儿子回娘家的贺母在半路上遇到了草堆里哭泣的贺莲花,见孩子可怜,贺母便将其抱回抚养。
没想到遭到贺耙子的激烈反对,也不知道他在哪打听到贺莲花是克死父母的孩子。
他本来就好吃懒做还爱打媳妇,这不就以此借口天天闹。
其实贺母也知道是因为家里穷的缘故,但她实在不忍心再将她抛弃,不顾丈夫的反对将孩子留了下来。
后来,男人便常常以外出做工的借口夜不归宿,直到有一天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张寡妇,和她三岁的儿子进门,妄想着两个女人伺候他。
贺母怒了,找来里正做主闹着和离,没办法,贺耙子只能带着张寡妇母子离开了。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贺母变卖了所有嫁妆,靠着挖野菜和种地将儿子送进了私塾,也将贺莲花抚养长大,这日子过得可是非常困难。
直到前几年贺荣考上秀才,贺耙子又带着一家子恬不知耻的回来了。
贺母哪还能接受他们,又一次提出和离。
但贺耙子又不是傻子,说什么也不和离,还要让贺荣养着他们。
贺荣倒是同意让他爹回家,但是不会养着张寡妇一家。
贺耙子哪愿意和张寡妇分开,又恬不知耻的提出要十两银子的断亲费,此后就不用贺荣给他养老了。
因为他知道考科举的难度,贺荣能考上秀才但一定没钱去进京科举,还不如一次性多要点钱来的实际。
十两银子对贺母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她怕这种人影响到儿子,跪求里正做主在村里人跟前借钱,好不容易凑了五两银子,又卖了一亩地才凑够了十两银子。
贺耙子觉得和离太丢人,就让里正写了休书。
将两间茅草屋和旁边的两亩地留给了贺母,其它的土地全部被贺耙子买了,这才满意的带着张寡妇一家回去了。
贺莲花冷笑:“那你现在回来就不怕我克死你们吗?”
“老子让贺荣休了你。”
贺莲花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张桂花,哼,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休了我?凭什么?荣哥又凭什么听你的?”
“我是他老子,他就得听我的,你对长辈不敬,这是犯了七出。”
“当初你休我娘时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贺荣母子与你贺耙子再无任何瓜葛的,怎么,你的休书丢了还是你忘记了。”
贺母早已经泪目,这些年她和孩子们相依为命,从未见过贺耙子接济过她们一点点,如今又找上门来抢占她的房子,这可气死她了。
她转身跑进自己的茅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休书:“这就是休书,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院子和旁边的两亩地是我和孩子们的,其它三十亩地你都卖了,你仔细看看清楚。”
贺耙子伸手过去就要抢回休书,但被贺莲花挥过去的菜刀挡住了:“怎么,你想销毁证据吗?”
说完示意贺母将休书收起来。转身又道:“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吧,我们不欢迎你们,荣哥也不会认你这个爹,你带着你家寡妇赶紧离开吧。”
“说什么呢你,你才是寡妇。”
“吆,张寡妇难道不是你?”
张寡妇被她这轻蔑的眼神和口语气到了,扑到贺耙子怀里呜咽了起来。
这时,一只没有说话的张魁说话了:“俺爹娘不是上你这受气来的,你们这房子至少值八十两银子,你不让俺们住也可以,把孝敬爹的那一份给爹。”
贺莲花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嗤笑一声:“你都说了是你爹,我又凭什么孝敬你的爹?”
“你,你别不识好歹,小心俺揍你。”
“对,哥哥,你揍她,将她赶出去,这里的房子随便你住。”
贺莲花被这无耻的话气笑了,她也懒得和这些人墨迹了,她眯了眯眼深呼吸一口气。
抡起菜刀就往贺娟砍去,贺娟急忙躲闪,那菜刀没看到她,倒是把她的衣袖砍了道长口子。
见她躲开,贺莲花失笑,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可不敢真的砍人,就是故意吓唬吓唬他们,要是乡亲们再来拉拉她,那就更真实了。
就听张寡妇哭喊:“杀人啦,乡亲们看看啊,贺莲花杀人了!”
贺莲花转身贼兮兮的笑了,抡起菜刀又看向张寡妇,谁知这时被人在腰间抱住。
她扭头一看是贺母,故意挣扎了几下:“娘,你放开我,我今天就宰了他们,免得他们以后又来闹。”
村民们也都纷纷上来拉架,贺莲花挣扎的更欢实了,她挥着刀非要冲过去砍了他们。
贺耙子见状也觉这贺莲花不好惹,便跑到里正跟前诉苦:“老兄啊,你可是一村之长,今天这事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里正对他的行为早就敬谢不敏,再加上贺莲花给了她银子,还想办法帮助村里人,自然是向着贺莲花了。
就见他老人家怒目圆瞪:“你还好意思来占人家的房子,当初贺荣母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也没见你伸手帮一把啊!”
“再说了,你们的休书上也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贺荣母子和你贺耙子再无任何瓜葛,那上面可都是有村里和衙门的大印的。”
贺耙子一噎:“当初那点钱怎么能和这房子相比,更何况这宅子还是我的祖宅呢。”
“祖宅怎么了,贺荣还是贺家子嗣呢。”
贺莲花在人群中走出来,皮笑肉不笑道:“好呀,既然这样这房子我就不要了,你付了修这房子的工钱和砖瓦费,我带着我娘立马走人。”
“呸,想的美,有本事将这房子拆了搬走。”
贺莲花只觉得张寡妇的唾沫星子溅了自己一脸,她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好呀,你当年是怎么抢走人家男人骗走人家积蓄的,就怎么还回来,我就照你说的办。”
张寡妇只觉得这丫头牙尖嘴利,也不敢正眼看她,眼神躲躲闪闪:“你不要胡搅蛮缠,这房子应当给你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