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这偏宅附近没养狗的,哪来的狗叫呢。
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
林长生披上件外套,如大病初愈的老头子似的。
晃晃悠悠地就踉跄推门而出。
时至正午,如炬的日头恍得林长生直迷糊。
隔着一道墙,那一声声犬吠便是从庭院另一头传来的。
垒起两块青砖垫脚,扒墙头那么一瞧。
喝!有够辣眼睛。
墙的另一面,一头母马和一头公驴正在研究造骡子。
诡异的是,这声声犬吠,竟是出自那黑驴子之口。
一时间,林长生都快想不起驴子是怎么叫的了。
“哎呦,长生今儿个起的早哟!”
一个略有驼背的灰发小老头,正坐在远处的石凳上,满眼笑意的对着趴在墙头的林长生挥手。
“老黄,这又不是马厩,怎么把马赶到这里了。”
被称作老黄的小老头是柳府的老马夫。
林长生虽说被柳元茹半囚半养着,生活待遇远非一般下人可比。
但实际上也不过是笼中的金丝雀,她人的手中玩物而已。
即使是柳府最下等杂役,也打心底瞧不上林长生。
偌大的柳府上下千余口,与林长生算得上朋友的。
也就是眼前的马夫老黄。
还有就是柳府产业青楼馆门前,有个摆摊测字的酸秀才,吕东玄,也算一个。
“什么?你说这马和驴在干嘛?来年等着下骡子啊,不打紧的。”
老黄揪了揪自己的山羊胡,自顾自地晒着太阳。
午阳当空,一头狗叫的驴子在放飞自我,马夫在一旁悠哉地晒着太阳。
这场面说不出的怪异。
“不是,你就不觉着这叫声有些不对吗?”
“什么?昨晚叫声不对?老朽昨晚扒墙根听来着,您那屋后半夜确实声音见弱,不打紧,不打紧。”
老黄微微一笑,似乎在说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实际上,柳元茹囚养采补林长生一事,在柳府已不是秘密。
只是一般做下人的,哪敢随意议论主子的事情。
故而众人便当做没看见。
“谁跟你说这事了,你那疯驴子,都累出狗叫了。”
林长生一脸尴尬,这小老头虽然耳背,却是经常跑来趴墙根,听直播。
“什么?你都累到狗叫了?等你到老朽的岁数,你就懂了,不打紧的。”
林长生实在是觉得和老黄说话费劲,便又晃晃悠悠地返回到了屋内,洗漱穿戴。
说起来,前世摆烂躺平后,还在银水楼里充当个招牌人物。
因为腰缠巨蟒的诨号,常有客人向林长生求教补气壮阳之法。
一来二去,这个让大家闺秀直呼腌臜下流,让半老徐娘老鹿乱撞的诨号,倒是在京都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