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开始前的一个小时,佣人都在忙着做最后的确认,客人也陆续准备进场了。
宴会厅里灯光璀璨,整体以香槟色系为主题,视觉通透,布置精美,兼具了典雅与时尚,铁艺和花艺的结合碰撞出了别样的瑰丽。
与此同时,一处破旧的废弃仓库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爬满了蜘蛛网的窗户下,放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被绑着双手双脚的人。
白色衬衣染上了脏污和血迹,嘴角处是伤,手臂上也有,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池妄坐在车里,看着纳米无人侦察机传回来的影像图,皱了一下眉,“正面突破有难度,但可以制造混乱,把人分散。”
一旁的谢子都开口,“我可以从后方试试。”
周故澈面露忧色,温期言的情况似乎并不好,他一回国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马上赶了过来。
周青其实是他的远房小姨,这次也是她给他们派了很多人。
他们讨论了一下方案,对表后便开始行动。
池妄一队正面出发,谢子都从后方,周故澈留在原地处理突发情况,预先联系救护中心。
武器中没有枪,减少了很多困难。
或许这是这个不合理的小说世界中,比较合理的一部分了。
距离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温尔收到了温望发过来的照片,上面只有一句话,【你知道待会应该做什么的。】
她这几天没有和陈许凛他们交流过,无法联系,又或者说没办法绕开他们那边的监视。
温尔还没换衣服,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出神,这一场晚宴到底是在庆祝她十八岁成人,还是代表着她应该做他们的傀儡?
门被敲响,丁舒漫进来了,她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啊,你怎么没换衣服?不是快到时间了吗?”
温尔转过身来,丁舒漫正嘀嘀咕咕道,“不懂,你们两个都怪怪的,我都安慰好自己了,你们反而不对劲。”
跟着一起进来的白白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温尔同学说吗?刚刚只有你见到了人啊。”
温尔霎时看向她们,丁舒漫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不过她回忆了一下。
“他说好。”
“什么?”
“陈许凛说好。”
温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她干净的双眸,宛如一湖清水,轻柔却坚定。
“好。”
她说的也是这个。
丁舒漫不明所以,好什么啊好,这哪门子的好,能不能说点正常人类能听懂的啊!
她正想再追问的时候,一旁的白白已经眼疾手快地拖着她走,甚至还不忘跟温尔说再见,“我们先不打扰你了,待会见!”
温尔开始换衣服,做妆造。
而此刻周故澈他们那边,谢子都已经成功找到了人,只是温期言状态很差,要不是还有呼吸起伏,真以为人已经不行了。
谢子都把人背起,试图通过说话来让人保持清醒。
“温期言,我其实很讨厌你。”
“明明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存在,你对姐姐来说却那么特殊,而且你也不算百分百的好人,为什么我做错事会被永远拒之门外,但是你却没有,所以我讨厌你。”
“但我又很羡慕你,你拥有了姐姐的在乎,她是第一次来找我帮忙,你教教我吧,怎么才能让姐姐喜欢我。”
“你死了不要紧,我还要回去看姐姐的成人礼的,不对,你还是不能有事,姐姐会难过的。”
背上的人动了动,传来一点微弱的说话声,“尔尔要开心的……”
温期言想过最坏的结果不是死,是温尔为了他而妥协,这是他宁愿死也不想看到的,但他又想,他死了以后,温尔会难过会愧疚,所以不行,绝对不行。
马尔克斯说,父母是隔在孩子和死亡之间的帘子,但温尔已经没有了母亲,所以温期言充当了这个角色。
谢子都其实很早就发现了,温尔有点像悲观主义者,她的厌世非常细微,对她来说活着也可以,死了也没关系,只是因为答应了母亲只是因为有要照顾的温期言,所以要好好活。
“对的,你没事,姐姐就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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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所有人都盛装出席。
晚上八点整的时候,四周突然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二楼,门被缓缓打开。
少女一身蓝紫色单肩裙,薄纱轻盈,层层叠起,裙子上面镶嵌着碎钻,走动的时候就像是银河细闪,这一晚点点繁星跳入人间,落在了裙摆之上。
温尔没有挽着温望的手出现,而是自己一个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全场的目光在这时都投了过去。
“好漂亮,能够来到这里近距离欣赏温尔的美貌,我要感谢我爹把我生成富二代。”
“要来了要来了,陈许凛是不是要邀请温尔跳舞了?”
“肯定是啊,之前陈许凛成人礼就是邀请温尔的,而且说不定,跳完舞还得……”
“我知道!求婚!陈许凛要在所有人面前单膝下跪求婚的,然后这两家的联姻就正式定下来了。”
“我以为我很讨厌这一对的,没想到看久了居然期待他们结婚,这奇奇怪怪的转变。”
温尔走下楼梯,站定在原地,聚光灯一直追着她的身影,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时,另一束光按照流程,适时打在了陈许凛身上,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注视着他们。
然而时间一秒两秒过去,陈许凛站在原地没动,温尔也一样,温望和许竹萍的脸色都有点难看,眼神也像在威胁和警告。
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的行动,然而没有,他们只是看着对方,安静得出奇,但又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由于这一幕太出乎意料了,底下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忍不住猜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