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玉墨准备进去的时候,太医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他便进去将成少御赶了出来,自己在屋子里头陪着妹妹。
成如堇的伤口很长,而且很深,再深一点就能看到骨骼。
女儿家的脸是最要紧的,就连太医看到这样的伤口,也是满脸的心疼:“怎么能下这么恶毒的手,这简直就是要人的性命啊!”
好不容易将伤口包扎好,吃了药,成如堇在缓缓睡过去。
太医坐在一旁写着药方,眉头紧锁:“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留疤!”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成二夫人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赵玉墨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她:“萱儿!”
成二夫人顿了顿,回过神来以后,便一把揪住了赵玉墨的衣襟,趴在他怀里哀嚎:“哥哥,娇娇她才十二岁啊,她以后怎么办啊!”
赵玉墨也红了眼,他抱着成二夫人,拍着她的背安抚着,然后看向太医:“何太医,你想想办法,她才十岁啊,她都还没有及笄,你想想办法啊!”
“我会尽力!”何太医叹息,“只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好,还是得看她自己的恢复!”
赵玉墨也是心疼的厉害,可是眼下,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何太医走出屋子的时候,外头站满了人,成大夫人还在骂骂咧咧的叫喊着:“不就是划破点皮嘛,用得着在我儿子的婚宴上闹吗?一个赔钱货,还有多金贵啊!”
成二夫人大夫人听着何大夫人的话,只觉得胸闷气短,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了成大夫人的肚子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成大夫人甩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哀嚎。
“我警告你,若是我的娇娇,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让你们全家陪葬!”成二夫人指着成大夫人,眼里满是杀气。
下人哪里见过这样子的二夫人,一个个都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动。
何太医在一旁看着,猜测成大夫人大约是伤到骨头了,可他是赵家请来看成家小姐的,可不是给大夫人看的,便只当做没看见。
正当他准备绕过成大夫人的时候,却被成少御拉住了手:“何太医,我,我女儿怎么样啊?”
何太医看了这一圈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叹了口气:“成小姐脸上的伤口很深,怕是以后会留疤!”
“会,会留疤?”成少御一个踉跄。
“成大人,你也该明白,京城之中,也只有那些小门小户才会苛待女儿,你这个女儿可还是嫡出的,也不知道在你们这样的人家,庶出的女儿,可还有命在!”何太医摇了摇头,然后拂袖离开。
一旁挣扎着爬起来的成大夫人也听到了太医的话,心里一虚:“留疤,怎么就留疤了呢?”
成少御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进去,就看到赵玉墨抱着成如堇出来。
小小的成如堇整个人都蜷缩在赵玉墨的怀里,一张小脸苍白,从额头到脸颊上,都缠了一圈纱布,隐隐约约之间,还有鲜血渗透出来。
“大舅哥,你这是做什么?”成少御快步上前,想要从赵玉墨手里接过成如堇。
赵玉墨微微侧身,躲开了成少御的手,然后冷声说道:“我要带我妹妹回去,有什么事,你到我们府上来,亲自对着我父亲说吧!”
成少御脸色骤变,然后看向一旁的成二夫人,满脸的慌乱:“萱儿……”
成二夫人冷眼看着面前的成少御,然后冷声说道:“成少御,我要跟你合离!”
没等成少御说话,成二夫人就跟着赵玉墨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留,走的坚定而决绝。
武安侯府的马车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赵玉墨抱着成如堇上了马车,成二夫人跟着上去,出发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便坚定的离开。
成如堇被成家老夫人刮花了脸,几乎毁容的事情,就好像春天里的杨柳絮一般,风一吹,就洋洋洒洒的传遍了汴京的每一处角落。
成老夫人这么多年苛待二儿媳妇和他子女的事情也彻底的传开。
这些日子,成少御告假,日日守在武安侯府门口,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媳妇和儿子,可武安侯已经放话,要么分家,要么合离,没得商量。
成家的老大,这些天在衙门里也好,在外头走动的时候也罢,那可真的是到处被戳着脊梁骨。
武安侯家的人也是真厉害,成如堇回家的那一日,武安侯府的人就派了人去将成二夫人所有的嫁妆全部都搬了回来。
想当初,成二夫人成婚的时候,那可是十里红妆,这些年,成家让成二夫人管家,无非就是眼红她那些嫁妆,如今她将自己的嫁妆一搬走,整个成府瞬间就被搬空。
成二夫人身边的下人,大概这些年也是受够了这一家子,收拾起东西来麻利的很,就连后院里头那颗两人才能抱住的树都给连根挖走,那是一分一毫都不给留。
成大夫人气不过,顶着还没好的伤要去夺,还被那些积怨已深的下人下绊子摔伤了腿,一时之间,整个成家都成了京城的笑柄。
成如堇是在五天以后拆开纱布的,狰狞的血痂混着黑色的药渣,在脸上蔓延成一条小指粗的伤口,成二夫人看到一眼,就捂着嘴跑了出去,她躲在外头,哭的肝肠寸断。
武安侯眼见着自己花容月貌的外孙女,脸上变成这样,心痛不已,跑到府邸外头将成少御拉进来,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被她母亲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成少御在看到成如堇的脸时,噗通一声就在武安侯面前跪下了:“岳父,我要分家,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