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帝臭着脸在这堆文章纸堆里面一通翻找,找出了七篇来。
“所有文章里面,也就这七张算得上能入朕的眼!”永兴帝臭着脸说道:“虽然还比较稚嫩,但好歹敢大胆推演天下局势,算得上正面回答朕出的题目,而非像其他人一样随便搪塞!”
“诸位爱卿来看看,这个决定行不行?”永兴帝把手中的七张纸递给对面的阁老们。
阁老们脸色发苦,但还是得接过来,再看一遍。
考试的书生们离开之后,就由这些内阁大臣收卷,然后一起查看所有的试卷,评出其中最优等的十张递给皇帝,这就是前十甲了,再由皇帝来定出具体的名次。
这是正常的流程,但是现在全都乱完了。
他们几个内阁大臣事先看过所有的试卷,当然对这七张试卷并不陌生,当初不取这七张也是有原因的。
就在于他们太过另类了。
数量又太少,不到十,这就有点尴尬。
最终经过讨论,他们决定不取这七张,改选另外十张文笔最好,看起来最花团锦簇的十张给皇帝。
没想到终究是被打脸了。
更让他们心中惴惴不安的是,皇帝这样做到底是单纯的生气这一届的考生太过废物,还是有什么深意?比如想要打压内阁的权利之类的……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这就当你们同意了,名次朕稍晚些再定,这次恩科取这七人!”说完,永兴帝气咻咻的一甩袖袍,就准备回去。
但是那内阁的诸多阁老们就听傻了眼,连忙拦住了要走的皇帝,追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这次恩科只取这七人?那其他的那些考生呢?”
“他们?”永兴帝冷笑了一声,说道:“全是一些酒囊饭袋!朕难道还要把他们招进来当官,治理民生吗?”
“全部黜落!”
阁老们脸色惊骇之极,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给这一手!
名义上必须得通过殿试才能成为官员,但是这么多年来早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基本上只需要过了春闺就行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基本上就必定能捞个大官当当,殿试就是走个过场,排一下这届考生的名次罢了。
虽然名次非常重要,决定了日后他们能够到达的高度,但是对于一些没有太大追求的人来说,却已经足以躺平。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因为在殿试上发挥不好,而被黜落,不得做官的事情发生了。
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激起无数的风浪!
果不其然,当晚就有考生闹事,甚至跑去敲登闻鼓。
在京城承天门和长安右门,右手边一个小小鼓楼,就是大名鼎鼎的登闻鼓院了。
这面有一面可以直达天子的鸣冤之鼓,但也不能让你随随便便敲响。
首先,这面鼓是在有镇魔司把守的院子里的,同时,还有御史在值班。
凡民间诉讼,必须自下而上,一级级上诉,只有省里该管不管,或者有重大的冤屈申诉,才允许敲登闻鼓,值班的监察御史马上带着上殿面君,谁要是敢阻拦,就是死罪,至于家庭婚姻纠纷、土地等小事,不允许敲登闻鼓。
本朝登闻鼓制度虽专在开辟鸣冤申诉之路,但借之行言谏之事者依然不绝于史,甚至出现过极为暴烈的‘尸谏’!
太祖时,青文胜为民请命,击登闻鼓以进,遂自经于鼓下。
正平时,许天赐弹劾刘进,夜具登闻鼓状,之后亦自经,震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