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鲛鲛低咳一声,打断了他声情并茂的演讲,“这位兄弟,我就问一句,东平县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还轮得到我们?”
唐广丰恍然大悟,他就说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呢!
“对啊,你不是说好地方都得花钱买吗?我们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哪有钱呐!”
谎言被人当场拆穿,男人尴尬得脚趾抠地,咧着嘴半晌没说出话。
“呃,这个……那个……”
憋了许久终于憋出个还算合理的说辞:“我刚才说过了呀,东平县有亿点点偏,大家都不愿意走远路到那边去,所以就……就没人嘛。
不过我向你们保证,我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里真的有大片的海、有大片的荒地,一定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鱼鲛鲛反问:“所以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们愿意千里迢迢跑到小破岛开荒?”
男人一噎,再次沉默了,良久硬着头皮出声:“我就是随口一提,你们不愿意就算了……那啥,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睡吧,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言外之意:这群人太精明了,不好忽悠,我换个目标试试。
鱼鲛鲛也没留他,主动让出个小道放他走了。
等人走后,唐广丰拍着胸脯连连感慨:“我滴亲娘哎,城里套路太深了!还好咕咕你反应快,要不咱们就被那人卖了呀!”
贺婶子接道:“就是就是,跑来跟咱们说这么多,我还以为遇到好人了呢,搞半天是骗咱去开荒的!”
其他人也跟着一阵长吁短叹,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搅和,大家心中的愁绪也淡了些。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官差口中的难处应该就是分地方。
像他们这样的,分到城里享福就别想了,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当渔民,海边打渔;要么当农民,开荒种地。
至于打哪片海的鱼,开哪个地方的荒,有区别吗?
没区别!反正都是一样的吃苦受罪,无所谓了!
这一夜因环境嘈杂,大家都没睡好,不过鱼鲛鲛还是能感觉到体内有气流涌动,估计是昨日整日那群二流子又积攒了一笔功德,她的仙力又恢复了一些。
眼下情况复杂,她也没时间试验,匆匆收拢了行李便加入了排队大军。
除了昨日滞留在城外的,一大早又新来了好几批难民,人山人海的,唐广丰怕耽误事儿,连早饭都没让大家做,睁开眼就排队,生怕位置被别人占了。
排队的难民挺多,但迟迟不见官差的身影,大半个时辰后,一群肥头肥脑的官差才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城门口。
一露面,那群官差们就开始吆五喝六,一言不合上脚踹,把难民骂得跟孙子似的。
唐大树趴在歪脖树上瞅几眼,摇头,“这群人个个吃得跟猪一样,一看平时就没少落好处,我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待遇啊?”
唐广丰斜他一眼,“你?别想了,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都不可能!咱老唐家就没你这棵蒿子!”
唐大树:“……”
他就不乐意跟这群人说话!无趣!
又排了将近半个时辰,队伍终于动了。
元宝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揉揉空荡荡的肚皮,问鱼鲛鲛:“姑姑,等我们进了通州城,到了新家,就要跟唐爷爷和贺奶奶他们分开吗?”
不等鱼鲛鲛回答,一旁的唐广丰抢话道:“分什么分?不分!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到了新家也是一个村的邻居,分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