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说,其实他早就隐隐猜到幕后之人会是裴炤。
能够一直藏得最深,不被任何人怀疑,能想到的除了裴炤外,还能有谁。
但他始终想不明白,从幼时起,裴炤为何会独独针对于他。
直到这一夜,搜剿炤王府时,琉玉等人在这里找到了一个藏在炤王府密室里的陈旧小木盒。
木盒有些年岁了,破破烂烂,却上了一把好锁。
裴宴和姬楚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命人将之打开。
木盒里没有外人所想的,藏着什么珍贵的好物件,而是一件破了洞染满鲜血的小衣服。
衣服真的很小,也很破旧,一眼便知是婴孩穿的。
“那么的大的密室,裴炤怎么只会放着这么个小衣服?”姬楚云觉得奇怪。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衣服的秘密。
衣服一角,用金线绣着两个字。
‘如禾’
裴宴捏紧衣服,突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
“裴宴,你猜到什么了?”姬楚云问。
裴宴走到宫廊外,看去西太后所关押的坤宁宫方向,“我被抱养在西太后身边之前,西太后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西太后用了卑鄙手段,才和先帝有的骨肉。
但因为先天不足,那孩子生出来后不久就夭折了。
“朕记得,那个已故的孩子小名,正是如禾。”
姬楚云心中一动。
“裴炤是西太后的儿子?”
可是裴炤的腿疾是先天的,这……
等等!她突然明白了!
西太后自私自利,为了登上高位,能够掌控一切,什么事做不出来!
若是在生出孩子的那一刻,她发现这个孩子天生恶疾。
还会留着吗?!
可是这也太狠心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西太后怎么舍得丢弃,去换来健全的皇子!
姬楚云先是震惊,而后又觉得唏嘘,最后连连叹气,靠在裴宴肩头道,“裴炤,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本该是太后之子,即便不是太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
他的心中,该是恨的。
不仅仅恨西太后,恨裴宴,他或许还恨生命中的所有。
“呲……”姬楚云吃痛了声,原来是那件小衣服上别着的钢针,不小心刺到了她的手。
裴宴赶紧丢开这脏东西,“没事吧?让朕看看。”
姬楚云笑笑。
“不过是被刺了一下,无妨的。”
说是无妨,但她的心却好慌好慌。
姬楚云盯着被裴宴丢在地上的破旧小衣服,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可是裴宴说过了,西辽已经在西辽王的统领下平复。
是的,他这次耽搁这么久,是因为他去了西辽王宫,见过西辽王。
这还是他们爷孙俩第一次相见。
对此中途发生的事,裴宴没有多说,只告诉姬楚云北上的乱子,以及西辽的内乱,都暂且稳了下来。
既如此,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然、坏消息还是传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