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风大,饶是穿着貂裘,那刺骨的寒风刮在人脸上也似刀子一般生疼。
祁山请皇上到船舱等待,章彦成却一动不动,瑾娴就在前面那条船上,她身处危险之中,章彦成恨不得插翅飞过去,哪还有心情坐在船舱里等待?他紧盯着那条船,生怕自己一眨眼,那船就消失了!
眼瞧着两条船的距离越来越近,章彦成还以为能追上瑾娴,可靠近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是章彦安将船靠了岸,船上无人,瑾娴已经被他们转移了!
章彦成立时上岸搜查,却未在附近发现瑾娴的踪迹。
祁山发现地上有车轮碾过的痕迹,猜测他们应该是在此准备了马车,上岸之后就乘坐马车离开了。
懊恼的章彦成立即吩咐祁山去附近找马匹,定得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天色已黑,章彦成仍带着侍卫在追踪,静安庄那边,皇后得知皇上一直没回来,便去找太后道明此事。
太后闻言,不免忧心,“之前哀家还夸瑜贵妃识大体,今日她就忘了本分,来静安庄是祭拜先帝的,不是来游玩的,皇帝陪她出去一两个时
辰也就罢了,怎的晚间还不归来?这若是让宗室大臣们知晓,不定怎么在背后戳皇帝的脊梁骨!”
章彦成就知道太后会追问,他派回来几名侍卫,让他们带话,侍卫只道皇上去了隔壁县用膳。
太后命他们去给皇上传话,交代他用罢膳立即回来,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宫,万不可耽搁时辰。
侍卫这会子也找不到皇上啊!但他们不敢明言,只得应承着退下了。
回屋的路上,苓鸢低声道着,“娘娘,奴婢觉着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瑜贵妃出去郊游,可她却没带一个宫女,就连知秋都没带,这不正常。而且我听一个小太监说,皇上走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瑜贵妃的面上还有泪痕呢!他们步履匆急,不太像是郊游的模样,倒像是有什么急事。”
苓鸢的话令皇后疑窦丛生,不带知秋,还落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者说,百日祭可是大事,章彦成再怎么宠爱徐瑾娴,顶多带她出去走走,不至于夜不归宿吧!
那么多宗室都在盯着他,他不像是会办出这种事的人,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命苓鸢再想办法去瑜贵妃的下人那儿打探,看看能否问出什么消息来。
荷包之事,只有知秋晓得,她是个嘴紧的,绝对不会乱说话,但瑜贵妃没带她同去,会惹人怀疑,于是知秋下午就开始装病,还特地让人帮她拿药,旁人问起,她就说自个儿腹泻严重,未能远行。
她尽量帮主子瞒着,可她也很担心,这都快亥时了,皇上和瑜贵妃还没回来,难道他们还没找到大皇子吗?又或者说,他们中了敌人的圈套?
到底是谁写的纸条?信郡王?抑或是前太子?
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她这般瞒着,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知秋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说出来,静安庄肯定会炸开锅。
眼下她也没个主意,只能先等等,看今晚是个什么情况,但愿两位主子能尽快回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昏迷了许久的瑾娴意识慢慢苏醒,视线由暗到明,嗓子干哑的她忍不住咳出声来,听到动静的章彦安立马行至她身畔,关切询问,“瑾娴,你终于醒了!”
迎上他那看似关怀的眼神,瑾娴满是防备,回想晕倒之前所发生的事,瑾娴只觉这个男人虚伪又可怕,冷声嗤道:
“你倒不如下手狠一些,一掌劈死我,倒清净!”
章彦安慌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伤你,只是你当时情绪太激动,我怕你做出过激的举动,不得已才动了手。”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瑾娴醒来,他担心瑾娴出事,正准备请大夫,她就醒来了。
瑾娴懒得听他解释,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处不像是方才的船舱,倒像是一间屋子,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