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彦成听着十分顺耳,“送给瑾娴的贺礼,自是不能马虎,单贵重不成,还得独特,方能入她的眼。”
瑾娴笑对知秋道:“你多夸几句,他就喜欢听你奉承他。”
章彦成纠正道:“我想听你夸赞,你却吝啬不肯,那就只能让知秋代替你夸我。”
他一说话便忘了时辰,瑾娴担心他白日犯困,遂提醒道:“这会子才寅时,早着呢!你再睡会儿,等我梳妆完毕之后再叫你也不迟。”
他的眼睛还有些发涩,的确是没睡好,瑾娴梳妆还得许久,他便翻了个身,又眯了会子。
待瑾娴梳完妆,更衣之际,这才将他叫了起来,两人一起动身出府。
进宫之后,瑾娴去看望景儿,章彦成则先去上朝。
如今景儿已有八个月大了,他会一个人坐着玩儿,奶娘许氏告诉她,最近景儿又学会了爬行,时常爬来爬去,手脚可灵巧了。
瑾娴每个月都来一次,景儿对她不至于太陌生,每回瞧见她,景儿都笑得很开心。
怀抱着景儿的瑾娴只觉这奶呼呼的小宝宝好可爱,忍不住亲亲他的小脸蛋,亲罢之后,她又指了指自个儿的脸颊,
“乖宝儿,给娘亲香一个。”
景儿努力回想着方才的画面,他好像听懂了似的,有样学样的凑过去,用小嘴巴在娘亲的脸上碰了一下。
亲完他还咯咯的笑了,露出六颗小白牙,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瑾娴
心头一暖,她不禁在想,若是每日醒来,都能被孩子亲亲,该有多好!
如现在这般一个月见一面,当真是煎熬啊!
话分两头,章彦成先去上朝听政,下朝之后去了永寿宫,给太后请安之后,他状似无意的说起致远的事,
“瑾娴的弟弟到了成婚的年纪,听说他有一位心仪的姑娘,好巧不巧,我还认得,正是茗舒。”
“哦?”太后颇为惊诧,“瑾娴的弟弟是如何认识茗舒的?”
“那小子路见不平,英雄救美,这才有机缘识得茗舒……”章彦成将那日之事大致复述了一遍,太后听罢啧叹道:
“原来他还被冤枉了啊?茗舒这孩子心里一定很自责。这误会反倒成就了一段良缘,还真是缘分呐!只可惜,茗舒好像很快就要定亲了,他们怕是有缘无分咯!”
原来太后也知晓此事,“此事孙儿亦有耳闻,听说于大人打算将她许给高家小公子。皇祖母您有所不知,那高公子花天酒地,惯爱流连风月场所,并非良配,茗舒若是嫁给他,指定遭罪。”
太后顿感为难,“可这是她父亲给她选的,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哀家也不好说什么。”
只要太后愿意管这桩婚事,于家谁敢反对?“您也是茗舒的长辈,您也可以为茗舒做主,若您先行为茗舒赐婚,那么于大人必然听从您的懿旨,也就不会再将她许给高临山。”
仔细想了想,太后只道不妥,“哀家若是插手此事,岂不是让高家难堪?高家可是先帝极为重视的家族,为守护咱们大尧浴血奋战,哀家也该顾全高家的颜面才是。”
“如若高临山品行优良,孙儿也不忍扰了他的姻缘,怎奈他游手好闲,毫无担当,皇祖母您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茗舒跳进火坑里吧?再者说,他们尚未定亲,皇祖母您可以当做不知情,高家岂敢有微辞?”
章彦成一直在找理由,太后并未正面回应,沉默许久才突然怅叹,“哀家的年纪越来越大,身子也大不如前,指不定哪天就突然不在了。”
皇祖母这话音转得极快,章彦成只得顺着她的话音劝道:“皇祖母您身子硬朗着呢!定会长命百岁。”
太后微摇首,笑嗤道:“人人都渴望长寿,可真正能长寿者又有几人呢?哀家信佛,倒也不怕死,轮回即修行,没什么可怕的,哀家只是担心,哀家去了之后,于家无人照看。假如茗舒嫁给了瑾娴的弟弟,那你们便也算是一大家子的人了,往后你可得替哀家多多照看于家才是。”
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帮了这个忙,章彦成便得向她许诺,今后若是得了皇位,必得保于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