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坐多久,她又开始四下摇晃,强打起精神端坐着。
章彦成见状,无奈轻叹,“酒虽好,但不该贪杯,喝醉了你才知道有多难受。”
不服气的瑾娴歪头否认,“我没醉,我的酒量还可以吧?至少比你好一些。”
她会跟他斗嘴,就证明她是真的醉了。但凡她清醒着,绝不会斗嘴,只会沉默。
跟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那是说不赢的,于是章彦成甘拜下风,顺着她的话音道:“是,你的酒量最好。”
瑾娴缓缓侧首望向他,盯了他半晌,章彦成很少看到她这般直视他的目光,不免好奇,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来着?”被打岔的瑾娴努力思索着,“才刚我想说什么来着?突然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实则章彦成很想知道她到底想跟他说些什么,可她想不起来,他也不能一直逼着她回想,只能劝她,
“想不起来便罢,再想该头痛了。”
此时的瑾娴思维混乱,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干脆作罢。
困乏的她撑不住,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左侧倒去,幸得章彦成及时相扶,将她揽至怀中,她才顺势倒向右侧,倚在他肩头。
看着身边云鬓轻挽的女子,章彦成心生感慨,唯有迷醉的她才不会抗拒他的亲近,才会如此的乖巧顺从吧?
章彦成交代车夫,一路缓慢平稳的行驶,无需着急赶路。
直至马车停下,瑾娴尚未醒酒,章彦
成暗自庆幸,幸得自己听取了明兆的建议,没有多喝,否则瑾娴如何进家门?
章彦成拿袍子将她裹好,而后将其抱下马车。
尽管府门口离琅华院还有一段路,但他仍旧决定亲自来抱,不愿假手于人。
随行的知秋一看荣王行路的方向,便察觉出不对劲,这不是去往开云阁的方向,分明是去琅华院的啊!
她本想提醒来着,但她转念一想,荣王并未喝醉,他不可能认错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荣王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带瑾姨娘回琅华院。
既然荣王愿意,那知秋肯定不能拦,默默的跟在荣王身后。
到得寝房,章彦成将瑾娴放在帐中,知秋和另一名丫鬟一起为瑾姨娘卸去钗簪和脂粉。
瑾姨娘醉得太厉害,丫鬟们扶不动,不方便为她沐浴,知秋只能多备些热水,为瑾姨娘宽衣擦洗。
章彦成沐浴更衣归来,便见瑾娴正躺在帐中说着胡话,他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下去。
知秋等人福身告退,原本睡着的瑾娴被她们给折腾醒了,小嘴儿便叭叭的说个不停,脑瓜子晕乎乎的她猛然抬起手,虎口张开,摆出一副握酒杯的姿势,迷蒙一笑,扬声道:
“干杯!”
她的视线很模糊,但还是能看到有道人影立在她跟前,那人离她那么近,应该能听得到她的话吧?
为何他不回应呢?不气馁的瑾娴再次举起手,“快干杯呀!我的面子你都不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