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新衣的知秋进门一看,却没见瑾姨娘的身影,她又往外走去,恰在此时,掌柜的端着茶点进来了。 知秋忙问她,“我家主子呢?她出去了?” “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在屋里呢!”掌柜的放下盘子,往屏风那儿转了一圈,的确没有人影,不由纳罕, “哎——怪了!瑾姨娘去哪儿了?” 两人赶忙到外头去找,知秋询问侍卫,侍卫并未看到瑾姨娘出去。 知秋又拐回去寻找,大声呼喊着,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掌柜的生意没做成,人却丢了,她顿感懊丧,“当真是怪事,瑾姨娘能去哪儿呢?难不成翻窗出去了?” 掌柜的一提窗户,知秋心中一紧,立时开窗去看,果见窗外有一条路。 可是瑾姨娘怎么会翻窗出去呢?这不太可能吧? 焦急的知秋仍旧守在这儿,她让侍卫回马车那儿看看,看瑾姨娘是不是独自回马车了。 侍卫疾步回返,马车空空如也,只有车夫候在那儿。 铺子里没人,马车也没人,知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她得赶紧回去将此事禀报荣王才是。 荣王若是知晓瑾姨娘不见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而她身为婢女,居然没能看好瑾姨娘,她也难辞其咎。 可就算被骂,她也得如实上报,不能隐瞒,唯有及时道明情况,才能更快的找到瑾姨娘。 荣王府内, 送走客人的章彦成才忙完就更衣出府,瑾娴的太姥姥病了,他为了讨好瑾娴,决定亲自去探视,顺道接瑾娴回来。 可他才出府门口,就见瑾娴的马车已经归来,知秋慌里慌张的跑下马车。 眼下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以知秋没敢声张,行至荣王跟前,低声禀报着, “王爷……方才瑾姨娘正在铺子里试衣裳,不知怎的,突然就失踪了……” 乍闻此言,章彦成面色顿沉,只觉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去看望太姥姥吗?又怎会在铺子里?” 眼瞧着荣王神情瞬冷,知秋心下忐忑,却也不敢隐瞒,如实交代着当时的情形, “主儿先去看望老夫人,而后去了街市,看看织梦斋的生意如何,又去附近的裁缝铺里看衣裳。主儿想试成衣,奴婢原本跟了进去,可主儿却说要赏奴婢一件衣裳,让奴婢去挑选,奴婢不敢辜负主儿的好意,这才出去。 据掌柜的所说,奴婢刚走,主儿就说她渴了,掌柜的便出去为主儿准备茶点,等我们再进去时,就不见主儿的身影了。” 听到此处,章彦成已然想到了两种可能,要么是屋里藏了人,将瑾娴绑架了,要么就是瑾娴故意支开她们,自己走了! 不论是哪种情形,都是章彦成无法接受的。瑾娴不可能自己离开,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强按下心底的慌乱,章彦成立刻派侍卫和暗卫一同寻找,一队人去搜客栈,一队人搜街道商铺,另一队人则去城门处守着。 他的整颗心紧揪着,只因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瑾娴的谋划。 整整一个月,瑾娴都不愿搭理他,他以为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时日一久,瑾娴就会原谅他,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瑾娴竟会突然失踪! 直到这一刻,章彦成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总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总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 可他又不敢大意,急切的派人去寻找瑾娴的下落。唯有找到瑾娴,才能解开谜团。 话分两头,且说瑾娴待她们都走后,直接翻窗逃走。 这个铺子她以往来过,晓得这屋子里有扇窗,也晓得窗后通往何方,是以她翻窗逃走之后便一路往城门处奔去。 没了马车的她需步行,她出门的次数不多,但以防万一,她还是买了顶白色帷帽给自己戴上。 好不容易赶到城门附近,瑾娴正准备出城门,却见城门处的把守比以往更加森严,进出都要被盘查,有人戴着帷帽,也会被揭开。 不远处的瑾娴见状,不明所以,随口与身边的一位妇人搭话,“这是怎么了?为何来往的行人都要查?” 那妇人低声道:“听说有个朝廷钦犯越狱逃走了,所以城门查得很严。” “钦犯?是男人吗?那为何他们连女人也查?” “这你就不懂了,江湖上有易容术啊!万一钦犯乔装成女人的模样混出城呢?所以不论男女都要查。” 男女都查,那她即使戴着帷帽也会被查,她曾与
章彦成一同出过城,却不知这些士兵会否认出她来。 不过那是几个月前的事,兴许这里的士兵已经换了一波,可能他们都不认得她吧! 这会子已是傍晚,依照规矩,天黑之后城门就要关闭,一旦关闭,就得再等一夜,这一夜她如何在城中落脚? 万一再被抓回去就麻烦了! 瑾娴犹豫了好一会儿,刚想抬步上前,隐约听见远处有驾马声传来,她透过帷帘望去,只见两名侍卫骑着马直奔城门而去,瞧着十分眼熟,其中一个正是荣王府的侍卫祁山! 祁山为何会来城门处?难不成章彦成已经发现她失踪了?她是步行到此的,他们骑马而来,自是比她快一些。 一看到他们,瑾娴再不敢冒险,赶紧低着头准备撤离。 戴着帷帽的她走路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那人怒骂了一句,瑾娴赶忙向他道歉, “对不住了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才从茶铺里出来的锦衣男子路过此地,骤然听到熟悉的女声,诧异回眸望去,只见一女子正在跟一位中年男子道歉,她的身影十分眼熟,他试探着唤了一声, “瑾娴?”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瑾娴吓了一跳,惊恐的回首望去,这才发现唤她的人居然是章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