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让小右子去盯着,瞄见王妃离开,小右子赶紧来报,瑾娴这才回往琅华院。
章彦成没跟她这件事,瑾娴便假装自己不知情,回来之后她继续做着羊毛毡,不与他说话。
章彦成则坐在桌前看书,此情此景,不禁令他想起去年的情形。
那时他在教瑾娴练字,她就这般乖巧的坐在那小桌前,认真的提笔写字,大多时候她都很专心,偶尔也会偷个懒,偷偷画他的画像。
那时的他并不信任瑾娴,总认为她是某人派来的细作,几次三番的试探她。也正是因为这些试探,才让他更加了解瑾娴的为人。
在那段时光里,他的心思虽不单纯,但日子却是简单而快乐的,后来的两人经历过太多的争执和磨难,瑾娴的笑容越来越少,他很想改变这样的局面,却也深知,瑾娴在乎的是结果,是他的诚意,而不是那些花言巧语。
此时此刻,他很想跟瑾娴说说话,可这几日,瑾娴都对他爱搭不理的,即使他开口,她也是冷冰冰的。
他不擅长哄人,很多甜言蜜语,他说不出口,表达不出来,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瑾娴不是在与他闹别扭,她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所以好听话是没用的,他得办实事。等明日将人送走之后,让瑾娴看到他的诚意,她才能消气,才会愿意跟他说话。
下午那会子,瑾娴午歇才醒,正在犯迷糊,隐约听到外头传来明兆的声音,他们似是在商议着晚上要出去吃饭。
没多会子,章彦成便进来了,“今晚明兆请客,说是请吃鱼,去年我就说过要带你去吃烤鱼,一直没机会兑现,不若就今晚吧!”
实则瑾娴的确想吃烤鱼,但她心情不好,不愿与他同行,便违心的拒绝了,“王爷与世子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章彦成以为瑾娴是在避嫌,遂笑劝道:“明兆又不是外人,你也可以同行,不妨事。”
“你们男人在那儿喝酒,畅所欲言,我坐在那儿反倒令你们拘束。”
“不会的,他的事你都知道,倒也不必背着你说。”
明兆在外头候着,隐约听见瑾姨娘拒绝的话,主动扬声相邀,“先前三哥要请你吃烤鱼,被我给打了岔,算起来是我欠小嫂嫂一顿烤鱼。今儿个我来就是请小嫂嫂的,小嫂嫂若是不去,那我就不请三哥了。”
章彦成顺势再劝,“你听到了,明兆就是来宴请你的,你若不去,我也没份儿。”
瑾娴又岂会听不出来,明兆是在开玩笑,“他是唬你的,你不必攀扯我,自个儿去吧!我不想去。”
以往说起美食,说起出府,她可是很感兴趣的,今日这招儿竟是不顶用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吃烤鱼吗?”
心情好的时候她当然乐意,心情不好之时,瑾娴对什么都兴致缺缺,闷声道:“那是去年,已经过去那么久,没兴致了。”
焦急的明兆立在里屋的门口,他不便进去,只能在这儿劝,“小嫂嫂,我难得请你一次,就算你不给三哥面子,至少给我一个面子嘛!陈记家的烤鱼可香了,我保管你不会白跑一趟。”
章彦成再次劝说,“明兆很有诚意,你就应了吧!你若坚持不去,他可能以为咱们在闹什么矛盾,回头又该问我了,你让我怎么答?”
“该怎么答就怎么答,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好歹白姑娘也是他请来的,也算是帮了咱们的忙,今儿个他请客,咱们得给人家面子不是?”
瑾娴一直没应声,章彦成劝不动,遂给知秋使了个眼色,会意的知秋适时在旁劝道:
“主儿,要不您就答应吧!难得出去一趟,就当散散心,让您腹中的小宝儿见见世面。”
为着阮玉舒一事,瑾娴的情绪极为低落,她是真的没兴致做别的事,然而明兆在外头相邀,知秋也在劝说,她若再拒绝,大家都难堪。
章彦成怎么想,她可以不在乎,但若外人在场,她还是得给他一丝颜面,不能闹得太僵。
思前想后,瑾娴这才起了身,让知秋为她更衣。
所以她这是答应了吗?章彦成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着急,你慢慢挑选衣裳,我到外头候着。”
他二人皆在外头,瑾娴不意让人久候,遂让知秋简单拾掇即可。
发髻是盘好的,晨起她已上过妆,午歇时她只卸了首饰,这会子只需要补妆,戴首饰即可。
一刻钟后,瑾娴便已收拾妥当,往外走去。
明兆已做好了多等会子的准备,哪料瑾姨娘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不由感慨,
“小嫂嫂可真利索,每回我母妃出门都得打扮半个时辰,我和父王等得心焦。”
瑾娴掩唇轻笑,“梁王妃那是入宫吧?得妆扮隆重些,自然耗时。”
“哪怕不是入宫,去别人家用宴,她也是这般磨叽,若每个女人都像小嫂嫂这般利索就好咯!”
一旁的章彦成
见状,心里莫名发酸,这几日瑾娴都不怎么跟她说话,面上淬着一层寒霜,明兆与她说话时,她却有了笑颜,这不明摆着针对他嘛!
明知自个儿被针对,他也没资格去抱怨什么,毕竟瑾娴是被阮玉舒所害,而他没能处理好这件事,她恼他,他也无话可说。
好在明兆的到来缓和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瑾娴总算是有了一丝笑颜,哪怕不是对他笑,是对别人笑也好。
心弦绷得太久不是什么好事,她是该放松一下了。
说笑了几句,众人一起出府,乘坐马车去往陈记酒楼。
约摸两刻钟后,马车才到酒楼。
章彦成先行下去,而后伸手去扶瑾娴,一旁的知秋本打算去扶瑾姨娘的,一看荣王这般殷勤,她不能跟荣王抢啊!便立在那儿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