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帝得知母亲凤体违和,便来探视,哪料才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此次的事,明摆着是太子有错在先,可太后居然还是偏向太子,加之太子贿赂过于大人,而于大人又是太后的侄儿,尧帝不禁怀疑,那么多的孙子,太后这般维护太子是为何意?
难不成她是在为将来考虑,希望她的母家继续被重用,所以才会默许她的侄子和太子来往?
待以后太子登基,于家之人便会继续在朝中呼风唤雨!
尧帝最忌讳的便是外戚干政,他还健在呢!太后就开始放长线,她这般弄权,却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处?
原本尧帝还想着,也许真的是他多心了,居然怀疑自己的儿子,如今听到太后之言,他疑心又起,越发怀疑太子早就跟于家有勾连,定是心怀不轨!
他已经把储君之位都给了出去,这孩子居然不安分,还在暗地里勾结朝中重臣,讨好宰相和步军统领,是为何故?太子究竟想做什么?莫不是等不及,想取而代之?
这根刺深深的扎进尧帝心底,使得父子二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太后生章彦成的气,尧帝却对他此次的表现十分满意。但他已是王爵,封无可封,于是尧帝特赏他食双俸,以示嘉奖。
此时的章彦成不由庆幸,还好他当初临时改了主意,听取瑾娴的意见,坚持查办此案,父皇才会对他恩赏有加,如若他避让,那么此刻受赏的便该是其他皇子了!
自这件事过后,朝野上下对几位皇子的态度大有转变,那些原本支持太子的开始有所动摇,而那些于大人一派的官员则恨极了荣王,认为他不懂变通,害得二十多名官员皆被惩罚。
这样的人若是做了皇帝,只怕他们将来没有好日子过。
徐宏亦是太子一党,出了这样的事,他本该焦虑才对,但他却面色如常,反观秦氏,愁得来回踱步,直叹气,
“太子被禁足了,这可如何是好?他还未曾正式册封呢!皇上会不会厌弃他啊!”
徐宏不以为然,继续给廊檐下的鸟儿喂食,“只是禁足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储君乃国之根本,不可能说废就废。”
“万一呢?万一皇上厌弃太子,你又是太子的近臣,我怕你遭受无妄之灾啊!你得早做打算才是。”
徐宏捋了捋胡须,泰然自若,“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也无需担忧,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女儿呢!”
秦氏撇了撇嘴,心道那是你的女儿,可不是我的,
“你把她当亲闺女,她可不一定把你当亲爹,自她嫁出去之后,除却你寿辰那天,她何曾回来过?何曾让人送过一样东西?就不说送东西了,哪怕一句话她都没捎过,飞上枝头之后就把你这个当爹的给忘了!”
徐宏不以为意,“我不曾养过她,她与我感情淡薄也是人之常情,可即便她与我不亲厚,却也改变不了我是她亲爹的事实,如若太子真的被废,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荣王,荣王那般宠爱瑾娴,看在瑾娴的面儿上,他也不可能拿我开刀。”
这也正是徐宏坚持把瑾娴送至荣王府的原因,他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太子和荣王,他都押了宝,但看最后谁能胜出。
即使荣王为太子求了情,太子也不可能感激他,被禁足的章彦州一直在暗自琢磨,猜测此事到底是谁抖出去的,无端端的,怎的岳御史会突然盯上萧大人?
他想派人去查岳御史,幕僚极力反对,“殿下,御史乃言官,动不得,眼下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可千万不能有任何动作,万一再惹怒皇上就麻烦了!您还是待在府中吧!等风头过去了再探查不迟。”
不能查岳御史,章彦州气不过,遂又吩咐侍卫,暗中给小萱传话,让她紧盯着章彦成的动向,一有异常,立即来报!
事实上章彦成也一直在怀疑小萱,暗中派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段时日她本本分分,并未有过怪异举动,但就在今日清晨,暗卫发现她出府与人见面。
两人说了些什么,暗卫听不清楚,但当暗卫追踪那人时,意外的发现那人居然是太子府的人!
随后暗卫将此事上报给荣王。
彼时章彦成正在织云阁陪伴瑾娴。
听罢侍卫的耳语,章彦成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原本还有笑颜的他这会子神情十分凝重,瑾娴奇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萱!原来她真的不简单,竟是太子派来的人!”
章彦成一直怀疑她来历不明,但却没什么证据,这次被暗卫逮个正着,他才终于确定,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线人!
瑾娴只当章彦成疑心太重,今日方知他是火眼金睛,“那怎么办?找个借口把她赶出去吧?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安全,万一哪天被她听到些什么,传了出去,岂不惹麻烦?”
深思熟虑之后,章彦成摆了摆手,“我对她一直都有防备,不会允许她单独进我的屋子。我若将她赶走,指不定太子还会想法子再安插眼线,到时可就不好找了,倒不如顺水推舟,留小萱在此,如有需要,我还可以借她传递消息。”
传消息?那必然是假消息了吧?“行吧!你看着
办,多提防着点儿,别着了她的道儿就好。”
“我又不是好色之人,她没这个机会。”
听这话音,瑾娴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她该不会是向你示过好吧?”
那天的情形,章彦成并未提过,是因为瑾娴有了身孕,他不想让她胡思乱想,今日她突然问起,他若不承认,反倒有些隐瞒的嫌疑,于是章彦成说了实情,
“她的确是有过那个意向,秋波频送,一直在我身边晃悠,不过你放心,我对她没兴致,只对你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