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她的心思,可他还是不能如她所愿,这才是他最介意的。可即便他是王爷,也不能为所欲为,他需要考量得太多,也就注定了他必须忽略瑾娴的感受。
轻叹了一声,章彦成没再说什么,无奈的起了身,“你再歇会儿,我……先走了。”
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瑾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唇角溢出一抹苦笑。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对他用情,如若放任自己动心,再遇见这样的情形,她该有多难过?
唯有游离在外,才是最好的状态。
不动,则不伤。
沧澜院中,等待许久的江心月看到章彦成的身影,心下稍慰,看来他还是懂这个规矩的。他若连最基本的情面都不讲,那真是不把江家放在眼里了!
只要他能来,事情便会有转机,江心月想跟他示好,但若突然转变态度,未免显得有些刻意,章彦成可能会觉得她不正常,总得有个由头,才能消除他的疑心。
赶巧今日出了点小插曲,江心月正好可以借着此事跟他谈谈心,
“今日王爷的那番话令我触动颇深,先前我的确看不惯她得宠,也怪我平日里对下人们太过仁善,她们才敢自作主张,谋害瑾姨娘,我总认为那不是我的错,可后来想想,我觉得王爷说得也对,治下不严,也是我的罪过。
您在外应酬,本就辛苦,我身为您的妻子,应当把家里搭理得井井有条,让妾室们和睦共处才对,可我却没能尽到自己的职责,使得家中女眷矛盾丛生,害得王爷回了家还要操持这些琐事,当真是失职。
往后我会反思自己,不再为难瑾姨娘,严以治下,绝不会再让王爷有后顾之忧。”
默默听罢她的话,章彦成的眼中满是狐疑,这可不像她平日里的性子,莫非是受人指点,改了策略?
旁人或许有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但江心月高傲自负,她可不像是会因一句话而惭愧的人,她与瑾娴积怨已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这当中必然有诈,江心月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目的,而她接下来的举动,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测。
更衣就寝后,两人躺在帐中,章彦成躺得安稳,未有任何举动,自尊心不允许江心月主动询问,但若不吭声,他便一动不动,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若是就这么错过,只怕再难请到他。
犹豫再三,江心月终是开了口,“王爷,我们已有许久未曾亲近过,良宵不可负啊!”
章彦成一侧眸,便见江心月含情脉脉的望向他,他知道她请他来的目的,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最近几个月所发生的事令他对江心月心生芥蒂,再面对她时,他实在没有亲近的心思,就连勉强自己都很难。
他做过不少违心之举,时常以大局为重,可这种事,终归还是得看心情。
加之一个时辰前,他才与瑾娴亲近过,这会子他更加没兴致。面对瑾娴时,他可以放纵自己,几回都不嫌多,可面对别人时,他又变成了那个恪守成规之人。
“今日不合时宜,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难得她放下脸面主动开口,他居然拒绝了?江心月顿感没脸,红着眼委屈道:
“我已知错,也向王爷认错了,人谁无过,我又不是圣人,难道王爷您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她已低头,他的确没理由再去跟她计较,恰巧最近在守孝,章彦成便以此做借口,“守孝之期戒房事,王妃应当晓得这规矩。”
原是为这个啊!江心月暗松一口气,小声道了句,“沧澜院的下人嘴紧得很,她们不会乱说话的。”
“但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皇后娘娘虽不是我的生母,却待我不薄,于情于理,我都得为她守孝。”说出这句话时,章彦成莫名心虚,只因他在瑾娴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这番话的确是个绝佳的理由,江心月也挑不出错来,不甘心的她又问了句,“那王爷打算为她守多久?她不是您的生母,您没必要真的为她守三年吧?”
守三年听起来有些假,很少有人真的当三年和尚,他若这么说,不合情理,于是章彦成借口道:
“至少也得守百日。”
这才过去了五十天,还得再等一两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