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章彦成偶尔会与瑾娴亲热,但明面儿上他还不能与她同宿,瑾娴一个人在织云阁睡得自在惬意。
今晨她是被屋外阶前的落雨声给吵醒的,知秋说昨夜的雨下得很大,天亮时分才小了些。
瑾娴依稀记得,昨晚她似乎醒过一次,隐约听到很大的雨声,而她正好喜欢这种在下雨声中入眠的惬意温馨之感。
伺候主子更衣时,知秋想起一件事,顺口问道:“下个月是王爷的生辰,您打算给王爷送什么贺礼?”
早前瑾娴曾听人说过,章彦成的生辰在四月间,若非知秋提醒,她险些忘了此事。
生辰得备礼,可是送什么,却是个难题,“你说我该送些什么?”
知秋懵然一笑,“奴婢对王爷并不了解,不晓得他的喜好,主儿您应该很了解才对。”
说来惭愧,她与章彦成相处了大半载,实则她也不是很了解章彦成,“他喜欢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心比女人还难琢磨。”
虽说荣王时常冷着脸,但知秋却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主子信赖之人,
“咱们后院之中的女眷们勾心斗角,心口不一,算起来,还是王爷纯粹些,他对外耍心机,对内却是护着您的。前几日因为倒茶一事,您与王妃起了冲突,王爷未曾目睹,却坚定的站在您这边,可见他对您有多好!”
章彦成的确为她说话了,对此瑾娴心怀感激,但她总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单单只是为她出气,也是在借着此事给他自个儿出气。
以前王妃回娘家,他为了大局去接她时,王妃没少给他使绊子,他心里肯定记着呢!
章彦成有仇必报,谁若是得罪过他,他定会找机会一一奉还!
当然这只是瑾娴的猜测,章彦成到底怎么想的,大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而她最为惆怅的,是该给他送什么礼,金银珠宝他肯定不缺,也不会稀罕,知秋提议,让她给王爷做件衣裳或是绣条腰带。
这可真是难为她了,她根本不会女工啊!“我绣工不佳,做的衣物四不像,王爷应该穿不出去,就不费这个工夫了。”
羊毛毡之前送过,没新意,画像太过小气,不能当礼物,思来想去,瑾娴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应该送些什么,
“容我再想想吧!”
四月初五这天,是章彦成的生辰,往年过生辰还算热闹,宫里会给他庆贺,府中也会摆宴,但今年不一样,守孝不能大摆酒宴,皇上心情不好,这赏赐宫宴的事儿也就免了,不必去宫中应酬,章彦成反倒轻松许多。
以往明兆也会过来给他庆贺,今年他不愿对外摆宴,明兆也晓得因由,他并未过来,只派人送了贺礼,章彦成则吩咐后厨,在府中摆一桌家宴即可。
他对旁人的贺礼没什么期待,唯独瑾娴的贺礼,他颇有兴致。
前两日他就曾问过,问她可有准备,她却说是秘密,不能提前透露。
她越是神秘兮兮,越是引得他十分好奇。但她不肯说,他也只能等着,等到今儿个,下朝归来后,他看到瑾娴正在屋里练字。
瞄见他的身影,瑾娴放下笔,起身笑贺,“王爷生辰快乐!”
打从那天听她唤了一声哥哥之后,章彦成便格外在乎这个称谓,“这个称呼听起来很生疏。”
有吗?她一直都是这么唤的啊!“那该怎么唤?”
章彦成意味深长的望向她,“你懂的。”
瑾娴略一思量,恍然大悟,“唤你哥哥?这……不大合适吧?当众也不能这么唤啊!若被人听到,肯定会笑话的。”
咳!当众唤哥哥,的确不大合适,不过她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唤名字。”
“彦成?”算起来,瑾娴来这儿这么久,还从未当着他的面儿唤过他的名,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两人在帐中明明那么亲近,可一下帐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她自认为和他不是很相熟,她以为两人之间只是贪恋那一丝欢爱,并无感情,以为自己没有唤他名字的资格,是以她清醒的与他保持着距离,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贪图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