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闻言,心下暗喜,他果然还是来了,算他还有些良心!
但她不愿表现出来,敛眸故作无谓地道:“来就来了呗!这算什么喜事?他愿意来接,我还不愿回去呢!”
苓鸢只盼着两位主子赶紧和好,遂在旁好言劝道:“娘娘,王爷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他若肯来,足见其诚意,料想这几日他也反思过,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对您。待会儿王爷若是来请您,您可别为难他,前尘一笔勾销,顺势跟他一起回府去吧!”
“他狠心罚我之时可曾想过后果?我可不是软柿子,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得让他知道,我江心月不是好欺负的!”
王妃不肯借坡下驴,苓鸢也不敢再啰嗦。
这边厢,章彦成来到江家,先行拜访岳丈大人,说了些场面话,只道那件事已然查清,的确是乔嬷嬷的主意,是他误会了心月,今日前来正是想请心月回去。
说出这句话时,章彦成的心中无比膈应,他明明知道幕后主使者就是江心月,却还得为她辩护,过来说好话,当真是憋屈!
幸得江开泰是明事理之人,他也明白,这只是荣王在给心月找台阶下,“下人之过,当主子的逃脱不了干系,心月确有监管不严之罪,下官已然告诫过她,今后她必当自省,严加看管下人,不再让他们惹是生非。”
商议好此事后,章彦成这才开门见山,跟江开泰提及储君一事。
江开泰本以为荣王是想请他帮忙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哪料荣王竟请他不要举荐。
这样的态度着实出乎江开泰的预料,江开泰心下暗赞,他果然没有错看荣王,荣王不骄不躁,目光长远,不在乎眼前的得失,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
“实则下官也有考虑过此事,现如今,皇后娘娘病重,一众朝臣皆在催着皇上立储,皇上本就心绪不宁,这个时候,谁若当出头鸟,并非明智之举。殿下合该避一避锋芒,不过下官惆怅的是,应该举荐谁,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章彦成沉吟道:“二皇兄失踪多年,去年才归来,岳丈大人若是举荐他,似乎没什么理由,无法令人信服,依我之见,倒不如举荐大皇兄。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举荐他也是人之常情,父皇不会怀疑什么。”
两人不谋而合,江开泰越发欣慰,“五皇子太过暴躁,皇上并不看好他,六皇子有眼疾,其他的皇子年岁又太小,难当大任,下官不便随意举荐,以免皇上认为我举荐之心不诚,算来算去,似乎也只能举荐大皇子了。不过我有些担心,万一众人皆举荐大皇子,皇上会不会看在皇后的面儿上,真的立大皇子为储君?”
章彦成也想过这种可能,这几日他一直在权衡利弊,“父皇若真有此意,无需等到皇后病重,他早就该立大皇兄了,他一直推脱此事,明显是无意。举荐大皇兄的人越多,父皇越反感,虽说此举有些冒险,但若要成大事,就不可能顺遂平稳,冒险是必经之路。”
皇位之争本就是各凭本事的一场冒险,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的表现方式,或明或暗,谁都觉得自己所选的这条路才是对的,但皇帝究竟怎么想,谁也不确定,只能看天意。
章彦成已然下定决心,江开泰自当配合,“下官明白了,那就依您的意思。”
“那就有劳岳丈大人了!”
他们虽有姻亲,但江开泰却有自己的考量,“下官这么做,并非只是因为您是我的女婿,而是因为您的确有这个能力,下官相信,只要皇上给您这个机会,将来您一定能做个好皇帝!”
皇子在拉拢臣子的同时,臣子也在择选良木,江开泰戎马半生,哪个皇子适合做皇帝,他心知肚明。
江开泰身在官场,他不可能不站队,哪怕站错了,也好过模棱两可,被人视作墙头草。
他一直都很欣赏荣王,而荣王的言行举止也确实与他不谋而合,是以他坚定的选择支持荣王。
两人商议好对策之后,江开泰便让人去请女儿过来。
没多会子,下人回来了,一脸为难地道:“娘娘不肯来,她说让王爷去一趟,她有话要说。”
此时的章彦成已然不悦,但碍于正事,还是勉强自己去往后院。
那是女儿的闺房,江开泰不便过去,便让夫人陪同前去。
到得后院,章彦成客气相邀,他所说的都是场面话,江心月却以为章彦成没找到证据,真的觉得愧对于她,加之母亲在旁,她这腰杆立马就挺直了,
“现在晓得误会我了?当初王爷笃定我是主使者,对我恶语相向,你可知那番话有多伤人!”
强忍着反驳的冲动,章彦成颔首赔笑,“的确是本王误会了,今日特来赔罪,请王妃回府。”
江心月就此坐下,趁机讲起了条件,“让我回去也可以,但我不想再看见瑾姨娘,你得把瑾姨娘给送出王府去。”
此话一出,章彦成笑意顿僵,“瑾娴何错之有?送走她的理由是什么?”
要理由?那还不简单?“她居心不良,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所有的矛盾皆是因她而起,只要她不在府中,我们就不会再吵架。”
矛盾因何而起?无非是她的嫉妒心在作祟,可她偏要将责任归咎于
瑾娴,甚至还借此说事儿想要赶走她,这般胡搅蛮缠,简直匪夷所思!
章彦成面色渐沉,江夫人适时劝道:“王爷,心月受了这样的委屈,心里自然难过,要不王爷您就迁就她一下,将瑾姨娘送至别院去住一段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