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玉倒是听说过这种酒,隐约晓得那是男人用来滋补的药酒,她从未品尝过,方才只觉酒味有些怪异,这会子才晓得原来竟是鹿血酒!
雯玉顿感后怕,“啊?那女子喝了会怎样?”
章彦安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猜测,“可能会气血上涌,浑身热燥。”
“还真是跟你描述的一样,”雯玉越想越害怕,声音已然带了哭腔,“糟了!我会不会死掉啊!”
看来她对这酒不是很了解,实则章彦安也不爱喝这种酒,这只是旁人送来的而已,哪晓得竟会被雯玉误饮,
“不会致命,但你可能需要……阴阳调和。”
最后四个字声音虽小,可雯玉还是听到了,她隐约明白他所说的究竟是何意,“你指的是……圆房吗?”
在姑娘家面前,他不能说得太仔细,干咳了一声,章彦安模棱两可地道:“大致就是那个意思。”
惶恐的雯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怎么办?安大哥,你会救我吗?”
“我?”章彦安想也不想,当即拒绝,“不可以!你是黄花大闺女,我不能毁你清白!”
章彦安是正人君子,肯定不愿欺负她,但如今情况特殊,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倘若必须如此,那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这话来得突然,章彦安面色微怔,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是说:安大哥,我喜欢你。如果必须用那种办法才能得救,那我希望那个救我的人……会是你。”
说到最后,她声如蚊蝇,本就因为热燥而粉红的面颊此刻已然红透,她甚至不敢抬眸去看他,整个人紧张得不自觉的发抖。
章彦安震惊不已,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当即将其打断,“雯玉,你醉了,莫再说胡话。”
“我没醉!今日我来找你,正是想跟你表明心意,我怕自己没勇气,才会喝酒,没想到那居然会是鹿血酒。”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前后一联想,章彦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所说的有事指的是这个,
“可我喜欢的人是瑾娴,这事儿你是知道的。”
黯然了一瞬,雯玉安慰自己不要介意前尘,毕竟表姐先走进来他的生命里,两人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对表姐念念不忘也是人之常情,她不该计较的,
“我知道,先前我不敢对你有什么念想,可如今表姐已经嫁人,我才敢鼓起勇气跟你说这些。”
她所说的这些,章彦安从来不在乎,“就算她已经嫁人,那也是被迫,我知道她心里根本不喜欢章彦成,而我对她的心意始终不会改变!”
“你对表姐如此深情,实在是难能可贵,我也曾见证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奢望能取代表姐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只希望能陪伴在你左右即可。”
雯玉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正是在渴求一个机会,然而章彦安却道:“可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待,并无他想,我不能欺负你,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章彦安起身欲离,却被她一把拽住手腕,“喝了鹿血酒,还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你要找别的男人过来吗?安大哥,你就那么讨厌我,你宁愿看着我痛苦难受,都不愿救我吗?”
章彦安望向她,墨瞳一派诚挚,微微颤动的眼睫满是忧虑,“我没有讨厌你,只是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若救了你,便毁了你的清白,往后你又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的心头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食,那种感觉太过痛苦,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真的好难受,安大哥,你帮帮我……”她情不自禁的依偎在他身侧,仿佛只有感受到他的气息,汲取到他的温暖,她才能稍稍好受些。
软玉在怀,她迫切的希望他能解救她,他却未能动心,身子一再后仰,想跟她保持距离,“雯玉,别这样,你冷静一些,我去请大夫,看是否有解这药力的法子。”
“不要,不要让人过来,我不想被人看到我的窘境。”此刻的她面色涨红,衣衫也有些凌乱,若是被人瞧见,肯定会被笑话的。
就在两人拉扯之际,门口骤然传来一声呼唤,“雯玉啊!你在不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雯玉仓惶抬眸,迷蒙间好似看到了她爹的身影。
章彦安顿感不妙,慌乱起身,“梁伯父,您听我解释!”
梁振兴许久不见女儿,得知女儿来找二皇子,他便也找了过来。哪料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如此暧昧的场景惊得梁振兴赶忙背过身去,愤愤然嗤道:
“我晓得你们两情相悦,可你们的事还没正式商议,王爷怎能如此轻薄我家小女?”
章彦安耐着性子解释道:“伯父您误会了,我并无轻薄雯玉之意。”
梁振兴不屑轻嗤,“抱得那么紧,还说你没有?你当我瞎啊!”
雯玉强忍着不适,艰涩开口,“爹,安大哥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喝了鹿血酒,很难受,安大哥在想法子救我呢!”
“鹿血酒?你居然喝了鹿血酒?”略一深思,梁振兴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他是怎么救你的?你们两个不会已经……”
父亲越想越歪,
雯玉赶忙澄清,“并没有,安大哥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的。”
“那他怎会抱着你?”梁振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君子,“是我进来了,他才没动手吧?若非我及时发现,我女儿的清白都要没了!”
方才那场面的确容易令人误解,但章彦安必须说清楚,否则这误会便似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梁伯父,我并非有意接近雯玉,只是担心她出事。”
“爹,您别这么说安大哥,是我情不自禁,无法控制自己,要怪就怪女儿自个儿不小心,与安大哥无尤。”雯玉不希望章彦安被人错怪,她一心想解释真相,然而梁振兴却是不信,
“你在他这屋里喝的鹿血酒,他当然得担责!王爷,我这女儿尚未出阁,你们待在一间房中,还搂抱得那么亲密,我女儿今后还怎么嫁人?你得对她负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