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最近荣王很少来她这儿,阮姨娘想要个孩子都没有机会。
岁欢劝她莫着急,“您先帮着王爷打理家务吧!孩子的事不着急,慢慢来。”
也是,这种事急不得,且阮姨娘又是个脸皮薄的,对于闺房之事,她从来不会主动提及,总觉得有辱身份。当务之急,还是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在王爷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章彦成做好安排后,又去了一趟清辉阁,将此事告知李侧妃,讲明选阮姨娘管家的理由。
荣王肯与她解释,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李侧妃当然不会介意,对她而言,静心养胎,平安诞下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我如今这状况,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为王爷分忧,其实谁管家都一样,只要阮姨娘能处理好家务,免去王爷的后顾之忧即可。”
“你理解就好,”章彦成顺口闲问,“最近感觉如何?可有觉得疲惫不舒坦?”
“比以往更容易犯困,不过也还好,困了我就会躺会子。”
闲聊了几句,李侧妃看荣王心情还不错,便试探着道了句,“王妃姐姐的脾气虽然刚烈了些,但她为人赤诚坦荡,应该没什么坏心,八成是那些个下人们煽风点火,才会闹出这些个事端。”
“坦荡赤诚?”章彦成只觉江心月配不上这四个字,“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此事本王已然查清楚,就是她指使乔嬷嬷诬陷瑾娴,本王并未冤枉她!”
“纵然王妃一时糊涂,可也不能一直任由她待在娘家,时日一久,容易惹人猜忌,对王爷您的名声也不好,不若王爷先将她请回来再说。”
“她若肯受罚,诚心忏悔,引以为戒,本王也不至于为难她,可她做错了事,居然还不肯受罚,违抗本王之令,威胁侍卫,跑回娘家,既然她要把此事闹大,她不怕丢脸,本王也无所畏惧。她敢走,就该想的到后果!”
章彦成本就对江心月不满,她还敢闹脾气,此举无疑于火上浇油,只会惹他更生气,不可能令他心软顾忌。
“可我就怕旁人议论此事,对王爷不利。”
“这些事你不必担忧,本王自有应对之策,你只管安心养胎即可。”
李侧妃还想再说,却被章彦成给打断,“难得本王来陪你用膳,莫提这些扫兴之事。”
他明显不高兴,李侧妃适可而止,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替王妃说情,不过是走个过场,彰显自己的和善而已。
荣王不应承最好,她心底巴不得荣王跟王妃闹翻,她才好坐收渔利。
章彦成并不打算低头,他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因错不在他,他无需顾虑,江府那边却是乱做一锅粥。
江夫人听罢女儿的诉苦,认为荣王太过分,不给她女儿面子,遂给女儿撑腰,“我们江家的女儿岂能容人随便欺负?你就住家里,等着他来接你,不接就别回,娘养得起你。”
江开泰并不赞同夫人的说法,“养不养得起是一回事,可她已经嫁了人,怎能长期住在娘家?
再者说,心月的丈夫是王爷,王爷有侍妾是人之常情,心月你实在没必要去计较这些,跟一个妾室争宠,未免有些辱没身份。”
父亲没为她说话,江心月委屈不已,
“爹,我也不想跟一个侍妾计较,可王爷他实在是太过分了,起初一个月去织云阁三次,后来五六次,自从过完年之后,他几乎日日都留宿瑾姨娘那儿,其他的侍妾都在跟我抱怨,说是许久未见王爷,我身为王妃,岂能坐视不理?
且王爷为了瑾姨娘,几次当众驳我的颜面,他何曾当我是他的妻子?上回他还因为瑾姨娘将我禁足呢!我怕你们担心,都没敢告诉你们,但凡他肯顾虑我的感受,我们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禁足的因由,江心月并未细说,江夫人便认定荣王是被侍妾迷了心窍,才会冷落自家女儿,
“老爷,心月可是咱们的宝贝女儿,你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怎么说你也是皇上亲封的公爷,这回你又立了大功,皇上还破例给你赏了龙纹吉服,皇上对你尚且如此器重,荣王他这般苛待心月,分明没把你放在眼里!”
夫人这话着实稀奇,“人家是王爵,我只是公爵,人凭什么把我放在眼里?”
江夫人想当然地道:“他若要夺皇位,那就需要你的支持,他待心月好,咱们江家自然也会全力辅佐他,他若欺负心月,我们凭什么再拥他登上皇位?”
江开泰一听这话,神情立马严肃起来,“这是咱们说了算的吗?这是皇上说了算的,你一介妇人,万莫妄议储君之事,当心招来杀身之祸!”
眼瞧着丈夫变了脸,江夫人才又改口道:“这些个破事儿我懒得多管,但我女儿被欺负,我必须为她撑腰!”
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夫妻之间有矛盾在所难免,你身为长辈,理该劝和,怎能怂恿她怄气?”
“那还不是因为荣王太过分,咱们江家的女人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江开泰为人耿直,一向是帮理不帮亲,“你这女儿被你娇生惯养,到了夫家还那么跋扈,荣王一向隐忍,若非心月害人,把荣王逼急了,他能翻脸?”
江心月
不悦撇嘴,娇哼道:“爹,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怎的连您也怪我?”
女儿答非所问,江开泰越发生疑,“这会子没外人,你跟我们说句实话,你究竟有没有谋害瑾姨娘?”
既是自家人,便没必要撒谎,江心月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嘀咕道:“那都是乔嬷嬷怂恿的。”
看来他没冤枉她,这事儿的确是他闺女的责任,“也就是说,你是知情的,你放任下人做坏事,一旦事情败露,你这个做主子的也难逃责任!”
即便这是事实,江心月也认为自个儿只是逼不得已,“若是荣王对我好一些,我也不至于如此,您只会怪罪女儿,难道荣王就没有一点儿错吗?”
“女儿本就心情不好,你还在这儿添油加醋训责于她,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儿!”
江夫人不高兴,直接将江开泰给赶了出去,江开泰只觉女人都是不讲理的,他懒得再跟她们掰扯,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被训责的江心月越想越委屈,江夫人好生劝慰着,说是明日就进宫一趟,去见一见惠妃娘娘,给她讨个公道。
次日一早,江夫人便换上一品仙鹤命妇服,进宫求见惠妃娘娘。
荣王毕竟是惠妃的儿子,江夫人当然不能当着惠妃的面儿数落荣王的不是,她只数落瑾姨娘的不是,说那瑾姨娘是个狐狸精,挑拨离间,这才使得荣王夫妇闹矛盾。
乔嬷嬷被送入慎刑司之后,惠妃娘娘便得知了此事,她想等着儿子来后宫时亲自问一问,然而章彦成早就猜到母妃会啰嗦,是以他这几日都没去后宫给她请安。
今日江夫人来灵粹宫诉说她女儿被章彦成冷落处罚一事,身为婆婆,惠妃自然得向着江心月,她好言安抚着江夫人,劝她别担忧,
“心月是个好孩子,她一心向着彦成,本宫是知道的,这事儿本宫定会问个清楚,让彦成给心月一个交代,断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有惠妃娘娘这句话,江夫人也就放心了,她不敢叨扰太久,只稍坐了会子便告辞离去。
江夫人走后,惠妃意识到此事耽搁不得,可儿子一直不肯来后宫,她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思量片刻,惠妃吩咐小太监,让他给荣王传话,“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正在养病,让他入宫一趟。”
章彦成躲了几日,正是不想听他母妃啰嗦,偏偏今日母妃主动召他入宫,还以抱恙为由,章彦成没了躲避的借口,只能入宫去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