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瑾娴是想说出来的,但是说出来之后呢?章彦成会信吗?会继续追查吗?
聪颖如他,不会想不到这是王妃的主意,他若真想追查,就不会轻易定小福子的罪,既是定了罪,那就足以证明,他不想再查了。
假如她将白棋的证据拿出来,把此事拿到明面上去说,章彦成可能碍于颜面,会继续查下去,王妃肯定不会认罪,还会找理由狡辩,即使她真的认了罪,章彦成又会怎么处置她?
大过年的,明日王妃就要回娘家了,章彦成也会陪她同去,他若在这个时候处罚王妃,明儿个王妃无法回娘家,章彦成没法儿跟江家交代啊!
她与章彦成才和好,虽说章彦成比以前信任她,面对非议时,他愿意站在她这边,可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她,更不可能为了她与江家闹翻。
对于当前的情势,瑾娴心知肚明,既然时机不对,那她就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证据先留存,至于王爷那边,先别提,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吧!”
也许将来她会有机会指认王妃,也许这辈子她都没机会,往后的事,她料不准,但证据在手,她清楚即可,没必要非得把话摊开。
委屈吗?罪魁祸首没抓着,只抓了个背锅的,瑾娴这心里自然委屈,王妃还在,她的日子便不会安宁,但她又能如何呢?
有仇必报,大杀四方,谁都想这般畅快,可也得看看自己的处境和实力。
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肆无忌惮的讲出来,当羽翼未丰之际,她必须学会隐忍。
不给章彦成添麻烦,才不至于让他为难,惹他不痛快。
所以瑾娴只能先委屈自己,虽是下策,却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斟酌再三,最终瑾娴摇了摇首,“暂时先不说,且等一等,你也不要跟王爷透露此事,权当不知情。”
知秋不明白瑾姨娘为何这么做,大约是为了自保,不想跟王妃撕破脸吧?
不论为何,只要是主子的安排,她听从便是,“是,奴婢省得。”
话分两头,愉郡王府的院中,坐着一位眉目俊秀,玉蕴辉山的男子,他生得一双桃花眼,冬日的暖阳漫洒大地,给他周身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辉,他双目如画,只可惜并无神采。
失去了光明的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用听觉和嗅觉去感知。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他便晓得,是三皇兄回来了,“家事办妥了?”
章彦成近前,在石桌旁坐下,“已然处理妥当,倒教六弟看笑话了。”
章彦宁淡然一笑,“无妨,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那后院那么多的侍妾,偶有争端,在所难免。”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后院之事,章彦成不愿多提,随即说起他的婚事,“这年后天渐暖,等开了春,你的婚事也该张罗了。”
提及婚事,章彦宁眉宇渐深,“二哥尚未成亲,我的婚事不着急。”
“他这些年不在都城,最近才回来,再说老五不也先成亲了吗?倒也没必要非得等着他。”
话虽如此,可章彦宁与老五的情形还是稍有差别,“五哥的婚期在二哥回来之前就定下了,大婚的事宜已然准备妥当,不便更改,这才先二哥一步成亲,如今二哥已回都城,我这个做弟弟的,自当在他之后张罗婚事。”
“那也快了,最近父皇正在跟林家商议婚期。”
“我倒是希望慢一些。”章彦宁喃喃道了这么一句,章彦成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你还在等着,等于姑娘回来?”
“尚未找到她的尸首,她便还有活着的可能。二哥失踪四年,如今不也回来了吗?”章彦安的归来给了章彦宁一丝希望,他总觉得于二姑娘应该也没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失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