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下身将脸贴到了柏寒之滚烫冒细着汗的面颊上。

“阿起……阿起”柏寒之沙哑低沉的嗓音在不断地轻唤着。

“阿起？”

凌风起听后，狐疑地坐起，阿起？之之是想叫他阿起，比风起还亲密的称呼吗？不会是之之想在那什么的时候那样叫吧……

思来想去凌风起得出了这个结论。

“求你了……别走，阿起别离开我……”

柏寒之近乎哀求的低唤着，让凌风起呼吸瞬间变得滞塞，心脏如遭受重击般开始剧痛了起来。

“之之啊，你怎么了……”，凌风起用力咬紧后槽牙，强忍着忽高忽低的阵痛下床，将柏寒之轻轻抱起。

“之之……等等……我，这就去给你降温、”

柏寒之一张苍白无色的脸，紧锁着眉头，仿佛在经历梦魇折磨般。

凌风起双重心疼到难以呼吸，慢慢将人放入浴池中，注入冷水。

心疼着给他解开睡衣的双手变得难以掌控力道，一颗黑色纽扣掉落浴池之中。

情急之下的凌风起索性直接双手用力撕破了他的衣服，同样的动作又将他的睡裤撕烂，扯水浸湿的破烂衣服裤子往外一丢。

垂眸看着还在噩梦中唤着他名字的之之，到底是多离不开他，才会变得如此脆弱，到底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啊，他的之之。

凌风起拉过柏寒之的手，额头抵住手背，努力打起精神：“清心如水……清水既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

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心治本，直道谋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越发虚弱无力地将清心神咒诵念完后，凌风起终是支撑不住，脱力将柏寒之的手松开……倒在了浴池旁……

浴池里的水逐渐上涨，即将没过柏寒之的胸膛……

“寒之哥哥，转身，我在这里~”凌风起调皮可爱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明明阿起的尸体就在他怀里，难道是阿起的灵魂吗？

缓缓将阿起放下，柏寒之起身往回看，此时阿起穿着不染一尘的洁白长袍，笑容灿烂地望着他。

场景瞬间变得不真实起来，灰蒙蒙的阴天之下，周围横尸遍野，怨气冲天。

只有阿起的身后泛着模糊的白光。

低头才发现此时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乌黑的血，又转身看到满身是血的阿起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

是梦吗？

“寒之哥哥，要醒了哦~不要再睡了……过来……”

凌风起微笑着伸出手在等他过去。

阿起好听的嗓音在呼唤着他，他不能让阿起走，阿起去哪他要去哪……

慌乱地将双手的血污擦在衣袍上后便跑了过去，伸手想要抓住阿起。

“阿起等我……别走……”

“……阿起！”

没将人抓住的柏寒之猛地从梦中抽离，睁开眼，抬头环视四周，视线慢慢清晰，才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滚烫的身体在浸泡着冷水，即将漫过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