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商正打算要走,霍父又道:“如今你立得几次战功,不枉是我霍家军,虽说军人以保家卫国为人生目标,可你早已到了娶亲的年龄,当父亲的不免又为你的婚娶大事忧心。”
“父亲,儿子现如今年纪尚轻,应以建功立业为重,待今后大事落定,还怕儿子讨不到一个好女子做新妇吗?”
刘羽商知道自己不该偷听别人讲话,正又要抬腿走时,又听霍父开口:“虽说找一个新妇容易,可今后你若战功赫赫身居高位,那必定得是一个能与你相配的人,才可以成为你余生的伴侣。那人不光人性要纯善,最重要的是家境要有助于你,那样才能让你后半生的路走地更稳!”
帐子里沉默片刻,随后只听霍徵道:“是,父亲,儿知道了!”
刘羽商听到这里,一时间心里有点梗塞,她急忙抬腿离开,往自己帐子里走!
回去看见王夫人抱着一堆衣服要去河边,她也随后跟着去了。
刘羽商心不在焉地揉搓着衣服:要找一个能与你相配的人,才可以成为你余生的伴侣。那人不光人性要纯善,最重要的是家境要有助于你,那样才能让你后半生的路走的更稳!
霍父的话时不时的回荡在刘羽商的脑海里。
想来,自己如今的身世定是入不了霍老将军的眼的,一个军营中的俘虏,即便自己只服侍过他一人,那名声也是不好的。如果他心善会可怜自己服侍过他一回,带回去当他一个姬妾,也算自己命好。
尽管自己没有奢望能与她有什么完美的结果,可听到他父亲的这席话刘羽商还是有一点难过。
如果天下太平,如果父亲没死,自己也定是会成为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想着想着刘羽商不禁留了两滴泪下来。
这时王夫人已经洗完好多,只听王夫人道:“羽商,我把这些先拿去晾了,一会儿再来!”
刘羽商悄悄擦掉眼泪,“王夫人,你不要过来了,这些剩下的我来洗就可以!”
王夫人笑笑:“那好,我回去给他们缝缝衣裳去。”
士兵们的衣服总是很容易就被刀枪划破,所以需要经常的缝补才行。
王夫人去后,剩刘羽商自己在溪流边。由于她总失神,一会儿后便看见两件衣服从自己眼前漂走了,刘羽商回头一看,可不就是自己身边的衣裳吗!
她急忙脱掉鞋子,顾不得挽起裤腿便跑进刚淹过她小腿的河里,哗哗的河水冲刷着她的腿,仿佛是在嘲笑她。
刘羽商艰难地随着水流的方向跑着,就在她绝望之际,只见一个身影迈进河里,把那两件衣服捞了起来。
刘羽商定睛一看,是他!那个儒将,她身着绯色武官服,站在河中冲着她笑笑,随后便在河里朝着她走来。
他伸手把衣服送到刘羽商面前,“如何谢我?”
刘羽商讪讪地笑笑,“帮你洗衣服吧,把昨日那件拿来我帮你洗。”
随即他笑出了声,“我叫董延,字子翼。”他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刘羽商,无字。”
二人相视一笑,董延又道:“赶紧上去吧!”
随后二人上岸。由于裤腿带水,把河岸打湿了,刘羽商一条腿迈在岸上,另一条腿正往上抬时竟又被滑进了河里,突然的一滑,刘羽商没站稳差点趴到河里,幸好董延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刘羽商,刘羽商也本能地抓住了董延的手。
这时,河道不远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这一幕。
董延把刘羽商拉上来。刘羽商悄悄地笑到:“实在抱歉,董将军,总是连累你!”
董延也笑笑,“无碍!”
刘羽商又指指董延的裤腿,“赶快回去换换吧。”
董延也笑笑:“你也应该赶快去换了,女子最好不要受凉。”
刘羽商讪讪地笑笑:“我就就这一身衣裳。”
董延蹙眉,一时无语。
刘羽商又道:“快去吧!”
随即董延拱手向刘羽商告辞!
董延走后,刘羽商弯腰拧自己裤腿和外边深衣上的水,拧到不掉水滴后,他又去洗剩下的衣服。
霍徵此时也转身又回了自己的营帐。
中午刘羽商打了个盹又去霍徵的帐子里拿他的衣服,天气炎热起来,帐子的帘子白日里都是掀起来的,此时他正面冲着门口,坐在胡凳上看地形图。
刘羽商:不知道又在研究什么战术!
因为听了他父子二人的对话,不知为何,刘羽商总感觉心里涩涩的。
霍徵看她进来也没有理她,只自顾自地看图。
随后还是刘羽商开口,“我来拿你换下来的衣裳!”
霍徵没抬头,只暼了一眼她的裤脚,随后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衣架上。”
刘羽商气到:清早时明明是他嘲笑自己,现在竟然像自己得罪了他一样。没办法,他是主人,想对自己摆臭脸还是想对自己笑,那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刘羽商走到床边一角的衣架处拿了衣裳便转身走了。
刘羽商出门之际,霍徵才抬起眸子暼了一眼她的背影。
傍晚刘羽商给他收回衣裳时,他不在帐子里。
夜幕降临,刘羽商因为感觉内心郁结,所以自己来了帐外散步。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软软的草地上,夏季的晚风比白日里的更让人感觉舒爽。淡淡的青草香让人心神宁静,草坑里的蟋蟀也在与自己透漏着它们的心事,奈何刘羽商听不懂。
近日的月亮只剩个月牙,光线周围翳暗,刘羽商走着走着看到前面一个人蹲在地上,且发出哎呀的身音。
走近时,刘羽商看到是一个妇人,再低头看时竟是大司马的夫人。
刘羽商急忙蹲下问:“夫人,您怎么了?”
刘夫人抬头:“刚踩到坑里,崴到脚了。”
刘羽商轻轻将手放上去,按了按刘夫人的脚踝:“这样按着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