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拢了两边的翅膀，慵懒地窝在金灿灿的松软巢穴里，“蠢蛇是不懂这些的。”</p>

苏陆：“我看着你的动作比较蠢，你很痒吗？是不是该洗澡了？”</p>

当然洗澡就是个玩笑，修为高深的妖族和修士一样，早早没了常人的新陈代谢，但凡有灵力护身，也落不了灰。</p>

或是一个念头就能将灰尘驱出体表。</p>

所以妖皇继续投来看傻瓜的眼神，“……你过来。”</p>

苏陆故作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p>

话是这么说，随着意念驱使，她的元神飘飘荡荡地靠近过去。</p>

双方离得越近，那栖息于巢中的鸟妖身形越发雄伟，宛如一座由千万块宝石堆砌而成的、光耀夺目的山峰。</p>

又像是一团在夜色里熊熊燃烧的、永不熄灭的火炬，映着千百棵金树的温润辉光，仿佛被万众星辰拱卫的旭日。</p>

苏陆停驻在半空中。</p>

她已经漂浮在了巢穴的边缘上方。</p>

两人相距不过一丈之遥。</p>

他曲下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垂首来触碰她的元神。</p>

从视觉来看，巨大的体型差距，这动作几乎像是要将她吞噬掉。</p>

那殷红如滴血的长喙慢慢靠近，线条尖锐凌厉，末端向下弯曲着，闪烁着锋刃似的凛冽光泽。</p>

灼热的触感蔓延开来。</p>

黎抬起头，喙尖拉出一道炽亮的火光，将其从面前的元神里抽取出来。</p>

那火光很快没入他的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p>

“这样你放心了？”</p>

他声音低沉地道，“小毒蛇想得还挺多。”</p>

苏陆维持着灵体状态，却依然努力地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怕被你连累，万一有人因为你盯上我怎么办。”</p>

那双辉光凛然的金眸瞥过来，“你只是在嘴硬。”</p>

苏陆假装没听见，“所以，这位见多识广的妖皇陛下，除了分裂元神之外，有没有其他的法子——”</p>

那块元神碎片是附着在羽毛上，羽毛融入了她的体内，在她修成元神之后，就相当于与她的元神相连，他们才能互相以神念交流。</p>

所以他在触碰到她的元神时，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元神碎片取出来。</p>

苏陆：“——让我们还能随时聊天？”</p>

面前的鸟妖微微眯起眼，“不怕被我连累了？”</p>

苏陆：“我已经说了，除了分裂元神，你老得听不清人讲话了？”</p>

黎冷哼一声，“你想隔着半个神州大陆与我传识，无论使哪种法子，但凡让人知道，都能‘连累’到你。”</p>

苏陆：“……你并没有和其他的下属，呃，比如妖王们，保持这种联系吗？你不是一个念头就传唤了他们？”</p>

“那不是聊天，而且只是我召唤他们，他们无法影响我。”</p>

他接着随口道出几个法术，皆是极为玄奥高深的精神异术，唯有元婴境修士间能互相使用的，在元神之间建立某种联系。</p>

“你敢吗？”</p>

那双灿金的圆目凝视着她。</p>

有一瞬间，苏陆心里又升起那种被掠食者注视的感觉。</p>

然而，毒液尚在齿间滴落贮存，她可以是猎物也可以是猎人，倘若天敌双方皆是捕猎者，那关系就会不断颠倒翻转。</p>

她意识到自己多么享受这种危险和刺激。</p>

“可以啊。”</p>

苏陆这么说，“你都敢把元神碎片割给我，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p>

黎并不意外这个回答，“那就听好了，准备施术。”</p>

苏陆：“……你就不能变成人吗，那样你还有手。”</p>

“我不想变。”</p>

“啧，懒死你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