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不习惯有人对我付出什么，这些人终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而离开。留下一堆感情然后离开的任何事物，我都不喜欢。我喜欢自己的朋友每个人都是自在的，不需要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他们什么，每个人行动的理由都来自自己坚定的内心。

我倒上茶泡饭在边上坐下来，胖子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道：“你们走了之后，我就尝试着小范围地炸山，没想到，只炸了两三处，整个山盖就松动开裂了，整块区域塌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大洞，下面全是齐腰深的水，我就带队下去，下面是一条小河，河道所处的隧道时高时低。我们蹚水而走。这条河有三段是露出地面的，山壳开裂，在河的上方山体上出现裂缝，像一线天一样有阳光照进来，其他部分都是在地下。走到头的时候隧道变得很窄，顶部开始出现向上的人工修建的井道，我们听到上头有人的喊叫声和枪声，就往上攀爬，看到有石板拦在井底，就一层一层炸上来，然后就看到你们了。”

炸药旋起的气流在井道中冲过，发出恐怖的咆哮声，把我们吓个半死。

我看着胖子画的路线，陷入了沉思。

胖子进入地下河的地方，东夏和蒙古曾在那里有一场血战，说明那个地方的山体对于东夏人来说非常重要。现在证明下面有一条地下水脉，一直通至我们发现的这片全是古井的森林。胖子说，水脉还在往地下延伸。

这里离云顶天宫还极远，长白山腹地有大量水源，不需要从这里输送雨水，这条水脉一定通往地下某处，那里是东夏关键所在。这边的森林之中栖息着那么多的人面鸟，显然水脉和它们的地下栖息地也相通。

它们的栖息地，就是青铜门的所在。这是一条新路。

我招呼人整顿装备，清点子弹，自己找郎中去看手，郎中说骨裂了但没断，

给我打了一个夹板，让我尽量不要用伤手。我打上封闭，看王盟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就对胖子道：“我们得继续往下，下面空气情况如何？

“有活水，空气就不会有问题，但井口下面的区域，水道已经很狭窄了，再往前走是走不过去了，得潜水下去。”

我点头。我们只有三套潜水器械，还在外面没带进来，这里有潜水经验的只有胖子和我，还有一个专门走水路的伙计。他跟着他老爹在黄河捞尸，二十多岁，一头非主流的长发，浑身惨白，身材修长，有一米九几，身若无骨，在水里游的时候像条白蛇一样，人称白蛇，外号叫“素贞”。

胖子用卫星电话往山外打电话，让外面的大部队带所有物资进来，我也乘机养养。

当晚，我们往外撤了几公里，将营地安顿好。第二天，胖子留在原地，守营的人和我们会合。小花决定和我们兵分两路，他从陆路继续前进，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等潜水设备运到，山谷之中已经非常热闹，我和白蛇两个人检查了设备，一行人再次回到林中找到了那个井口。

所有的尸体都被蛐蜒吃了个精光，只余满地的鸟骨，骨头下面盘踞着好多蛐蜒。我们调校了手表，下到胖子来的通道的井底，落地就是齐腰深的刺骨的地下河。

我用手电去照，地下河水清澈得一点儿杂质都没有，只看到掉下来的瓦片散落在河底。再往前，只能猫腰前进，河水流速很缓慢，我们往前走了大概三十米，就来到胖子说需要潜水通过的地方。水道往下延伸，全部浸没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