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楚带着凌冰来到大理寺“报道”时,发现大理寺正卿吴保军带着少卿等一大堆人,整齐地在门口列队等候。
见到如此阵仗,凌冰生出了一种错觉:“我究竟是来坐牢的还是来检查工作的?”
夜西楚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你来坐牢,我来检查工作。”
凌冰恍然大悟,一个时辰前的御书房,皇帝将破获太子刺杀案的重要任务扔到了楚王肩膀上,如今的他,相当于大理寺的婆婆,故而大理寺官员们才如此隆重地出来迎接。
凌冰水蛇一般地环住夜西楚的腰:“楚王殿下,小女子冤的很,还请殿下看在往日情面上不要对小女子动刑。”
夜西楚顺势吻着她的脸:“放心,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你将本王伺候好了,本王断没有对你用刑的道理。”
两人在马车上腻味了一阵子后,这才前后下了车。
看到吴保军后面跟着的长相朴实的大理寺少卿时,凌冰顿觉有些眼熟:“哎,那不是”
似乎想不起来,但肯定在哪里见到过。
夜西楚无奈地小声提醒她:“这是你那位庶姐的夫婿。”
凌冰这才恢复记忆,去年中秋节前夜,她曾和这位姐夫同桌吃过饭,虽然大姐凌宵十分讨人厌,但这位姐夫人还不错。
她冲着少卿张伯友挥了挥手:“姐夫。”
虽然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吴保军顿时有些激动,自己的这位得力手下竟然与楚王是连襟,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大家跟随在楚王与凌冰身后进入大理寺,吴保军有意放慢了一下脚步等着张伯友,还未等他开口,张伯友便摇了摇头:“大人,我与楚王殿下素不相识。”
吴保军快哭了,凌家的人际关系竟如此冷漠,两位连襟居然连面都没见过。也对,人家堂堂的先皇后嫡子,肯定是会摆架子的。
事已至此,也只能拼一拼了,他对着张伯友试探道:”没事,楚王殿下最近势必会多来大理寺,到时候就熟了。“
张伯友苦笑:“还是请大人出马吧,伯友实在有心无力。”
上次中秋,他亲眼目睹了岳母和妻子向凌冰发难的情景,张伯友颇有自知之明,这位小姨子绝非好相与之辈,她不翻旧账就已经不错,更别奢望人家能给自己一个好态度了。
进入大理寺议事厅,吴保军请楚王和凌冰坐在主位上,清了清嗓子打算汇报工作,凌冰抬手制止了他:“吴大人,我是来坐牢的,请先将我带到该去的地方。”
“对对对”,吴保军装作记性很差的样子,“凌大人,这边请。”
关于凌冰的安置问题,吴保军一下朝就急匆匆赶回大理寺,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群策群力。
依照吴保军最初的想法,他打算将自己在大理寺的房间让出来,大家同为三品官,凌冰应该也不算很委屈。
有位谨慎的下属提出了反对意见:“人家凌大人毕竟是来坐牢的,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不止大理寺遭殃,凌大人恐怕也会受牵连。”
吴保军心情瞬间十分低落:“那该怎么办?”
他总算明白了为何京兆尹王庸每日都哭丧着一张脸,涉及到王公贵族的事情,每一件都很难办。
好在这位下属能破也能立,他如此这般地提出了几点建设性意见,吴保军听了连连点头:“就依你说的办。”
呈现在楚王和凌冰眼前的,就是这样一间改造后的牢房。
古代条件有限,牢房这种关押犯人的地方,环境历来相当恶劣,气味难闻污水横流,老鼠满地跑,苍蝇满屋飞那都是寻常情况。
可用于关押凌冰的这间牢房却十分特殊,它是由女监中专门隔出来的,相当于现代的豪华vip单间,房间内四壁被粉刷得雪白,又贴心地分为卧室区、盥洗区、用膳区、活动区以及一间小小的会客厅。
仔细闻闻,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香气,那是大理寺的官员们在布置房间时,为了博得凌大人的欢心,专门将吴保军买给妻子的一瓶昂贵香料给偷偷用了。
而且此事尚未被吴保军知晓。
吴保军殷勤地凑过来:“大人,对这件牢房可还满意。”
凌冰点头:“吴大人果然能力出众,短短的时间就能整出个四室一厅,我十分满意。“
“不过”,她环顾一下四周,“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住,未免有点空旷”。
吴保军一拍大腿,可不是,这帮糙汉子光顾着布置房间了,一不小心把居住面积搞得有点大,呼呼拉拉进来这么一群人,说话都有点带回音,更何况娇滴滴的女孩子一个人居住。
“那个,大人,您若是害怕的话,可以带两个婢女一同住。”
凌冰摆摆手:“我是来坐牢,又不是来享受的,怎么能带婢女呢?这要传出去,那帮御史又得在朝堂上狂喷我。”
吴保军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要不然,下官隔三差五地给您喊几个唱小曲的来?”
凌冰立刻有了兴致:“我不要女的,有没有长相俊秀的那种小倌?”
“巧了,下官刚好认识几位,人长得英俊,嗓音还很温润。”
这时,吴保军感到一股冷气来袭,抬头一看,楚王正用寒气森森的眼眸盯着自己:“吴保军,不会说话的话可以装哑巴。”
吴保军险些扇自己一个嘴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凌大人可是楚王的未婚妻,自己当着楚王的面帮人家未婚妻找男人,简直不要命了。
京州谁人不知楚王外号活阎王?
凌冰轻轻地碰了一下楚王:“干嘛呢?别把人家吴大人吓到。”
她态度温和地对着吴保军道:“有没有唱曲的不打紧,这样好了,你把迷心楼的老板娘心儿带过来与我同住,我们两个算是旧相识,闲着没事聊聊天,还省得孤单。”
吴保军大惊失色:“大人不可,这个心儿诡计多端,武功又高强,我担心她会伤到您。”
“无妨,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到不了我面前,况且,你可以把我们隔开。”
凌冰指了指那两间并无大用的用膳区和活动区:“将她关在那里好了,我们既能说说话,又可以避免她趁机逃脱。”
夜西楚看向凌冰:“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便有劳吴大人了。”
吴保军将头点的犹如鸡啄米一般:“下官定当竭尽全力。”